他抄起桌上摆放的镇纸,用最粗糙的一面与剑身相互磨砺,细碎的铁锈粉末簌簌地落到了砚台上的朱砂中。
外面突然响起了犬吠声,然后是许多的鸟儿惊飞,出了叽叽喳喳的声音,猛然有一只杜鹃鸟啪地撞破了窗格子,掉落在地上死掉了。
甘宁吓了一跳停止手中的动作,守在外面的俞伯亭慌忙推开门进来问:“道长,出了什么事?”
“无事,只是撞飞进来一只鸟儿。”
“哦。”俞伯亭低头疑惑地从地上捡起那鸟尸,自言自语地走出门外:“此事到底主何吉凶?”
甘宁望着手中的剑自问:“这是怎么回事,已经生了三次这样的事情了?”
狐仙道:“你刚才出磨砺声音的时候,为师也感觉憋闷烦躁到难受,只是强忍着没有出声阻止。”
“真的吗?”甘宁自己根本感觉不到,难道说这把剑真正的用处不是拿来对敌斩杀,而是像魔家四将之一魔礼海手中的碧玉琵琶,或者像六指琴魔所弹的古琴用声波来杀人?
反正磨下来的铁锈粉末已经够多了,甘宁把它搅拌在朱砂中,用狐仙刚才传授的画符方法分别涂画了三张符篆,然后提在手中等它自然晾干,随后便揣进怀里,走出书房。
他向等候在门外的俞伯亭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成功了一半,一行人又返回到了小院外。
这次甘宁没有再犹豫,大步流星进入院子里,那躲藏在屋里的孩童似乎嗅到了他的气息,已经开始吱哇乱叫。
甘宁将门上锁链解开,然后提剑而入,屋里的孩童如同猴子般嗖一声飞扑上了房梁,又开始叽叽呱呱乱叫,甘宁但凡有所逼近,他立刻在空中狂挥着爪子四处飞窜。
甘宁嘿笑一声:“邪祟!你岂能逃得了我的手掌心!”
他伸出右手二指施展出黑雾术,滚滚黑烟瞬间就将整个房间笼罩,把个孩童呛得失去了方向感,只是本能地疯狂向空气中挥动爪子。
甘宁在黑雾中却看得清清楚楚,自然横行无碍,他轻松地弹跳起扑到孩童后背,伸手掏出怀中三张符纸啪啪啪全贴了上去。
孩童立刻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双手捂着脑袋在空中挣扎翻滚。
俞伯亭和一干家丁等在院门外,突然看见滚滚黑烟从屋顶的方形洞口中缭绕而出,那黑烟浓烈得宛如地狱愁云,妖魔瘴气,把俞大官人吓得够呛,心说这果然是以毒攻毒,以魔压魔。
因此他欣喜之余又忧心忡忡,千万不要因为要赶走魍魉,结果引来了邪魔,这可如何是好。
等到黑雾散去,那孩童惨叫声愈凄厉,甘宁分明看见有一股青白色的东西从孩童的身上缓缓飘出,试图飘向屋顶的方形洞口逃遁。
甘宁岂能放它如此离去,情急之下大喊一声巡剑道!以手掌真气灌入剑身催动,那锈剑嗖地一声脱手而出,飞过去刺中了那青白物体,将它钉在了墙壁上。
那玩意儿被锈剑钉住,混沌的形状不断地幻化着实体,或丑陋得像一只全身浮肿的怪鼠,或扭曲得像一只长两个脑袋的蟾蜍,身体周遭边缘的东西消释成粉末不断地往地上掉落,散落成青烟,最后它的形体越来越小,最终消解得无影无踪,化作了一缕残烟。
甘宁走上前去,将剑从墙上拔出,收回到背后剑鞘中。
他回头去看那甘家的孩儿,这孩子趴在地上身体缩小了一圈,肌肤蜡黄无光,瘦得皮包骨头,被这邪祟折磨得不轻。
他伸手将这孩子抱起,在臂弯里感觉没什么重量,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尚有微弱的呼吸,暂时看起来没有生命危险。
甘宁大步走出房门,来到院子外,看到俞伯亭和家丁们满脸期待的表情,遂点点头道:“那邪祟已经干掉了,孩子安然无恙。”
说罢他把臂弯里的孩子向他们递出去,竟没有一人敢来去接。
“嗯?”
俞伯亭愣了愣神,慌忙上前把孩子抱在怀里,低头看到那瘦弱的身躯,又不禁垂泪。
却见一形态削瘦的女子啼哭着从女眷院落中走出来,身后跟着五六名丫鬟也跟着流泪,她踉跄地走到丈夫身边,从俞伯平手中接过孩子看了看,又痛心地嚎啕大哭:“我这苦命的孩儿啊。”
俞伯亭一边哭一边跟甘宁介绍道:“这是内人,我县刘县令之女。”
甘宁连忙安抚两人:“两位可快别哭了,这孩子营养不良,加上以前吃得都是活物生肉,肠胃一定也有问题,肚子里寄生虫不少,需要找个好大夫给调理休养,这样才能脱离生命危险。”
“好的!感谢大仙!”夫妻二人向甘宁跪了下去,连连叩。
“不必多礼,快请起。”
甘宁上前将他两人扶起,妻子连忙抱着孩子去屋中,一边吩咐小厮去请大夫。
俞伯亭则陪同甘宁往正堂的方向走去,甘宁不经意地随口问道:“公子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中的邪。”
俞伯亭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是在三年前,刚好中秋节前后,我府上是与云集县衙相连的,中间就隔着一道旧院落,以前好像是一座禅院。这院子里有一口枯井,孩子就是在那个时候掉落在了这枯井中,中午时分家人寻找时,听到井里孩子的哭声,才赶紧将他救了起来。”
“谁知道吃过午饭之后,这孩子便昏睡不醒,睡梦中时有惊吓哭声,醒来后便性情大变,经常抓伤仆人,又不吃熟食。只厮杀小动物来充饥。
我和妻子没有办法,才只好将他锁到了后面的院子里,又四处散消息求访高人异士,三年之中散掉家财无数,损伤不少高人性命,可叹天公垂怜,至今日终于有仙人上门,使我感激涕零。“
这俞伯亭说罢又要朝甘宁跪拜下去,连忙将他搀扶起来问道:“俞大官人,这枯井在何处,可否带我去看。”
俞伯亭听罢,连忙招呼下人去寻找绳索和梯子,邀请甘宁来到所谓的旧禅院中。
这禅院与俞府后面的小院相比,更加倒塌破败,只不过几间佛堂和精舍都被砖瓦封了起来,又用青砖修了一道廊,把途经县衙的通道与禅院物理上隔绝,以避免孩童跑到里面去。
甘宁一个轻松点地便跳上围墙,看到禅院的荒芜,草木茂盛遮掩了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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