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四周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可以藏身。”
他挥了挥手,千眼蛊王率领着铺天盖地的小虫子轰然散开,冲向四面八方,他这才低语道:“既然是人族的机缘地,天黑了却连人族都不放过,甚至都威胁到了准天官的安全,太不合理了,照此来看,这不是机缘地,是人族的葬坑,完全说不过去,一定有生门在,可以躲避开漫漫长夜!”
“有道理,长进了!”
我点头,目光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住,低声说道:“看到你这么上进,我很开心,但每次想到你学了天盟的以身养蛊之术,一大堆虫子在你身体里下蛆,我就觉得你格外恶心。”
“说什么呢?”
老白不满,怒道:“那些虫子很干净,都是我千辛万苦培育出来的,所谓以身养蛊也不是在我身体里下蛆,这套法门很玄奥的,据说是当年的某个祖虫传下来的,蕴藏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的至高大道,实际是把身体锤炼成一片秘地,以此来养蛆。。。。。。啊,不,养蛊,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出来都这么恶心,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哈哈大笑。
说话的空隙里,小稚亦步亦趋的跟在我们身后,一直在结印,无数命运丝线从她身上蔓延出来,最终嫁接在我身上。
我和她早就命运相连,当年她坐在我命运的十字路口,抵抗神话族群利用命术对我的咒杀时就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如今自然不会有任何排斥,甚至可以说分外契合,宛如一体。
她的双眼开始发生变化,一只眼睛漆黑如墨,一只眼睛如一轮太阳一样炽烈,光与暗交织,蕴含着阴阳大道。
从花见羞那里夺来的金猫眼的力量她已经完全消化了,陶望卿留下的那幅画卷里的力量也被她全盘交织,这两种力量在她身上形成了完美的平衡,她再也不是曾经那个长不大的孩子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识这一幕,但我仍旧收敛笑意,因为每一次看到,我都会下意识的联想到那个同时兼具着雌雄两种生殖特征的巨人,小稚的眼睛,几乎与它一模一样。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东西,但从圣武的态度来看,那东西不祥,不能长存。
小稚。。。。。。如果再拿到花见羞那里残留的那点力量,可能会出现最终蜕变,结果完全不可测。
所以,这些年里,我们绝口不提寻觅花见羞的事情。
十四年前,花见羞的踪迹其实被捕捉到过一次,是天盟发现的她。她藏进了人世间,成了一家孤儿院的院长,这些年里从未作恶,反而到处收留一些落难的孩子,尤其是一些小女孩儿,不允许那些小女孩遭遇不测,曾经野心勃勃的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许是那一次险些被我们击杀让她在失败中大彻大悟了吧?
天盟当时传来消息,我还在闭关,这件事情最终被老道士按下了。
老道士并不精通命术,用小稚的话来说,师兄在命术一道上天赋就是一坨大便,不然当年用斩命式切割我和茳姚宿命里的牵连,也不会差点把自己给送走,连我也差点嘎了,那一剑如果是现在的小稚来斩,我和茳姚的瓜葛早就被斩的干干净净,足见老道士在这一条道路上的天赋到底有多差劲。。。。。。
但他好歹也是一位陆地神仙,身融天地,冥冥中有感,能感受到一些大势的洪流走向,小稚再取花见羞身上的那部分力量,可能是火中取栗,悖逆天地大势,结果可能会很差。
所以,这些年我们都没有动花见羞,对于小稚来说,现在这种程度刚刚好,再往前一步,反而会很糟糕。
此刻,那双交织着阴阳大道的眼睛在凝视前方,久久不语。
俄顷,她的双眼渐渐恢复正常,殷红的血珠儿从眼角滚落,轻声道:“时间太短,一下子看不完,刚刚只看了我哥一百多条命运分支线在未来一天内的际遇,在其中两条命运分支线里,看到了一些有意义的东西。”
“是什么?”张歆雅连忙追问。
她轻声道:“一条命运分支线里,我们几个在这座山上变成了不可名状的魔物,失去神志,无恶不作,非常暴虐,我哥急怒攻心,不顾一切的出手,想救我们,一刀剑光从山上降临斩中了他,他喋血坠落,受了无法想象的重伤。
另一条命运分支线里,我们还在这座山上,但是。。。。。。躲在了一个古庙里,平安无事,一直等到天亮,重新上路。”
话音落下的瞬间,前面传来埙声,千眼蛊王领着一小片蛊虫返回,落在老白的掌心里,振翅发出“嗡嗡”声。
老白听罢,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抬手指向一个方向:“它说,在那边。。。。。。有一座古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