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那个“枉”字落下,男人逃跑的速度骤然减慢,他感觉到无穷无尽的敌意从四面八方的涌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敌视自己一样,低头一看,不断有水汽从地下沁出,土壤颜色由黄褐色转变成黑色,之后伴随着水汽源源不绝的沁出,这里很快成了一个烂泥塘子。
天地的环境的压力挤压着他,让他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他知道,逃不掉了,索性不逃了,扭过头来静静凝视着我所在的位置。
从我第一次对他出手失败开始,我的位置就已经暴露,先前一直不肯撤去幽鬼道,只是在增加他的推算难度,给自己争取躲避目光的时间而已,现在已经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当即撤去血脉力量现身出来。
“卫氏一族的小崽子?
看起来你很熟悉我?”
年轻男子头顶的眼球骨碌碌转动,瞳孔对准了我,虽然是一颗单独的眼珠子,但我却能感受到一股阴沉的意思。
“夜族。
号称最接近至高族群的黄金种族,被誉为黄金之王,一个以瞳术著称的种族。
先天拥有梦魇之瞳,能制造幻术,甚至能连接命运,推演吉凶,也能堪破虚妄,堪称有史以来最强瞳术之一。
尤其是当两只眼睛同时存在的时候,能发动禁术,把人拉入永恒的梦魇。
族群不大,古往今来只有十余人,数量非常稀少,甚至比一些至高族群的数量还要稀少。
有人说,你们也曾是至高之一,只不过在血脉对决中败北,于是从至高跌落,成了黄金族群。
击败你们的至高就是扶桑神族。
扶桑来自于昆仑,在入主妖墟时击败了你们,于是有说法称,你们其实才是妖墟诞生的本土至高族群。
但这只是传说,距离太过久远,已经无法追溯。”
我如数家珍的点破这年轻男子的来头,淡淡说道:“你来自于天官坟场,想必应该是陨落在卫氏一族挞伐妖墟的时候,那个时期的夜族只剩一人,名叫丹朱,被誉为永夜之王,号称卫氏一族嫡长一脉的天敌,梦魇之瞳能克制大道神音,我的祖先在那一战中被此人破了血脉禁术,最后龙化才将之击杀。
所以,你就是那个丹朱吧?”
年轻男子神情阴沉,冷漠开口:“难得公子御寇还能记得我。”
还真是当年那一战被斩杀的那个丹朱!!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他当然记得你,还说你们这一族是骨头最贱的一族,如果传说是真的,你们的至高地位是被扶桑褫夺的,结果却仍旧像哈巴狗一样跟随着扶桑。
如今看来,他说的不错,你说你都死了一回的人了,被人家从死人堆里拎出来复苏利用,结果依然无怨无悔的跟着人家,这不是贱骨头又是什么?”
丹朱不怒反笑:“小鬼,你不用试探我,更不用试图通过我来探寻天官坟场那位的真实身份。”
被对方看穿意图,我依旧平静,一步踏出,道:“它,到底是谁?!
说出它的身份,我不杀你。
你已经山穷水尽了。
你很清楚,从我洞悉你是谁,并且知道你们的特性时,你就已经败了。你最大的杀手锏就是双眼同在时发动的永恒梦魇,但现在你只剩下一只眼睛了,公子御寇说过,你们的眼睛能窥破命运,甚至能扭曲命运,避开必死的危机,但代价是眼睛被摧毁,所以对付你们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制造一次必杀你的危机,打掉你的一只眼睛,这样你就无法施展终极禁术。
没了这个杀手锏,你拿什么来应付我?就算你再夺舍一具身体,你也没时间去温养那具身体,让那具身体的眼睛蜕变成梦魇之瞳,失去肉体的眼睛作为媒介,你有天大的神通也施展不出来。”
“哈哈哈哈,我都是一个死过一回的人了,你以为我还怕死亡吗?
或者说,你真觉得我会眷恋这个样子的苟且偷生吗?我已经沦落到和一个卫氏小崽子对决的地步了,你甚至都没有摸到天官的门槛。
这样的苟且偷生,有什么意义?”
丹朱大笑:“相比于就此死去,我更想看到你们卫氏一族知道它的身份时的样子。
它的存在,就是对你卫氏一族最大的羞辱,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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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