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的鳞片开始往皮下收缩,这个过程中,鳞片摩擦发出难听的响动,同时我浑身的骨骼也在爆响,方才还是个高大魁梧的恶魔形象,眨眼间便缩水成了一个正常的人。
不,或许说正常都是在赞美我自己,准确的说,现在的我皮包骨头,就像一个从墓葬里爬出的干尸。
龙化、以及不计代价的使用龙鳞甲,压榨干了我肉身的每一分潜力,也幸亏刚刚没有拉开龙脊弓,否则将彻底扑灭我的生命之火,天图石都留不住我。
连续不断的使用天官术,而且是消耗巨大的神鳁之术,让我的精气神也处在干涸状态,所以,从龙化中退出来的刹那,我立刻剧烈摇晃了几下。
茳姚连忙一把扶住了我。
我浑身已经提不起丝毫力气了,干脆倒在了她怀里,乜了眼自己的躯体,苦笑道:“这样不太雅观,我也不是故意的,今天你可别打我了。”
茳姚冷冷的扫视我一眼,冷笑道:“左右不过一丁点子肉而已,没什么好稀奇的,称不上不雅观。”
我歪着眼睛吃力的朝四周看去,整个真武祠里,可谓是一片狼藉。
二秃子召出的蓝蛇软趴趴的横亘在地上,它嘴巴打开,一个浑身沾满粘液和口水的女子艰难的从中爬出,她挣扎了几次想要坐起来,可终究没能坐起来,干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只有不断起伏的脊背证明她还活着。
无双、老白、鹞子哥。。。。。。
他们七零八落的躺在各个地方。
我咧了咧嘴,发现自己实在是挤不出笑容,哪怕是一个难看的笑容都挤不出来,哑着嗓子低声道:“我好像干了一件我会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茳姚沉默了一下,道:“你只是想救小稚,于是去背负了别人背负不了的东西,这或许已经是做到极好了,毕竟没有人死去。
虽然。。。。。。就在不久前,你几乎把天底下最刻薄的话对我们说了个遍,可我仍旧相信,即便是在那种情况下,你心底其实一直还是在抗争的,不然不会每次到了突破底线时,你都会手下留情。
就当是一次切磋吧,虽然这次切磋有些惨烈。”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道:“小稚的事情牵连太大,涉及到了未知又恐怖的存在,如果你因为听了那个丑孩子的几句话就退缩,或许才会真的后悔一生。
凡是总是要踏出第一步的,刑天挥舞着干戚向上苍挑战之前,他心底也一定是忐忑的,可踏出了那一步却发现,原来上苍也不过如此。”
周围小旗子不知何时拔去了。
我师父有些茫然的站在不远处,他背负双手,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想,他大概是有些心疼的。
沉默了一下,我低声说道:“师父,我。。。。。。”
“不要总觉的你说了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就觉得没法面对我们,这里是你的家,没人会和你真的计较,我们只会暗暗心疼你的遭遇,面子上却又气不过你,和你打打闹闹,毕竟。。。。。。家人总是这样的。”
我师父摆了摆手,没给我说话的机会,顿了顿,又有些不甘心的补充了一句:“如果真和你计较的话,就该把你个混账五花大绑,永远的绑在耻辱柱上,脖子上还要给你挂个牌子,上面写着‘欺师灭祖,皮厚心黑’四个大字。”
茳姚“嗤”的笑了一声,又觉得有损自己现下的状态,赶紧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抱起我往屋子里走去。
我师父背负双手,戚戚然的看着眼前一切,一直等我走远了,才听他的叹息从风中传来,细若蚊蝇:“横推一个时代的天官啊。。。。。。”
。。。。。。
(第一更,在修改前面的。。渠道要求,很绝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