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鸟总是悲剧的,好事没他的份,背锅他第一。
老白就跟在油锅里打滚儿一样,度日如年,莫说是闯出点出息,连吃饭都成问题,是陈水生帮了他,度过了人生最灰暗的那段日子。
于是,两个一般大小的后生成了好兄弟,一边干活,一边在花船上学本事、讨生活,闲着的时候也总爱八卦一下昨天夜里哪个船娘接了哪个客人,那个客人如何如何丑陋,那个船娘如何如何漂亮,简直就是娇花和老葱插在了一起,愤愤不平的哥俩恨不得取老葱而代之。。。。。。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
直到,老白和红娘子有了不清不楚的纠葛,直到,老白把红娘子送进了客人的船舱,忍无可忍,悍然判出花船。
哥俩的平静日子到头了。
那时候,老白在逃亡,陈水生作为其中一队人马的头领在追杀。
苏州河畔,两人相遇,陈水生放了老白一条生路,回了花船上,被割了半条舌头、净了身,成了最卑贱的下人,爹妈起的名字被扔进了秦淮河里喂鱼,船上赐了他一个更卑贱的名字——哑奴。
“再后来,我躲到了海帮那边,听说红娘子上位了,成了话事人,把他捞了回去,可一个丢了半条舌头去了势的男人。。。。。。早就成了异类,没法子再带人了,红娘子就把他留在了身边,听说这些年他都在给红娘子办事,很多年了没有离开花船。”
老白耷拉着脑袋闷声说道:“现在,他来了东北。。。。。。”
“打你电话的就是陈水生?!红娘子难道也来了?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忽然想到了之前在冰湖村里接到的红娘子的电话,当时她提到了南牛山上的管仲墓,也希望等我这边得空了帮她一把,此刻她身边的哑奴却忽然来了东北,还打的是老白的电话,这由不得我不多想!!
没法子,小稚看事儿看的太准了,她曾看到,如果老白没遇到我,最后十有八九是死在了红娘子手上!
虽然老白现在入了真武祠,可我一直以来都不想他和红娘子见面,和红娘子联系的人也一直都是我,就是在忌惮规避。。。。。。
现在。。。。。。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东北,我甚至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怎么看我的!!苏州河畔放我一马,是兄弟义气,可当他被割掉半条舌头,甚至连做男人的根都被割掉以后,到底有没有后悔,甚至。。。。。。会不会恨上了我?这些我一概不知!!”
老白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在他的身上,我第一次看到了哀求之色:“可是,就冲着他当年替我做的,我也不能不去见他,他。。。。。。有危险!”
我轻叹一声,拍了拍他肩膀:“行了,别哭丧,我这不是和你来了么?他。。。。。。到底怎么回事?”
“电话里他也没说清楚,他被割掉了半条舌头,说话呼噜呼噜的,很难听清楚,我大概就听懂了一句话——有人追杀我,我躲起来了,救我!”
老白把玩着手里的手机,道:“随后,他给我发了个地址,让我去找他,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吃不准,花船可不是只做皮肉买卖的,那地方最深层次的买卖是情报,掌握着很大的情报和关系网,而且训练了很多猛人,就算是海帮那样的存在都不会直接和花船硬钢,我想不出谁会追杀花船上的人。”
江湖恩怨啊。。。。。。
我闭上了眼睛,如果来的人不是陈水生,如果老白不是对此耿耿于怀,我肯定会袖手旁边,我们真武祠的麻烦够多了,我们是避世的,连玄门都很少接触,真的不想在卷入玄门的腥风血雨里,那是一个更加凶险的地方。。。。。。
一道强光撕裂了街道上的黑暗。
一辆亮着绿灯的出租车出现了。
我没有犹豫,伸手拦住了车,嘀咕道:“这该死的义气啊,算了,别想那么多了,先把人救了再说!!”
。。。。。。
(第一更,鲁院待了几天,待得给我整不会了,写书一直不太对路,弄了一整天弄出了第一更,晚了不好意思,这就滚去写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