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手握着一把幽蓝色的小刀,一手拎着一张血淋淋的人皮,身前的桌子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孩子,一动不动,早已死去。
女人摇了摇头,对着那尸体轻叹一声:“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随后,她拎着尸体和人皮出去了。。。。。。
从那以后,每天小稚都能见到这个女人一面,对方会给他们留下吃喝,逼着他们喝一碗非常难闻的药汤,隔三差五的,对方又会抓来一两个孩子,而每个月,对方都会杀死一个孩子。
每次对方杀人的时候,小稚都能透过破屋的窗户看到外面的月亮是圆的!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有一天,女人又回来了,跟在她身后的正是大黄,那时的大黄双目猩红,非常凶残。
那一天,又是月圆之夜。
女人又杀了人,结果,她又说被她杀死剥皮的人不是她要找的人,随后,她指着门外,对大黄说:“时间到了,你去吧!”
大黄离开了,第二天黎明的时候,大黄又回来了,可是眼睛已经不再猩红。
大黄回来以后,就用利爪劈开了小稚的笼子,当它准备劈开其他笼子救下别的孩子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女人的脚步声,于是大黄一口叼起小稚就逃跑了。
他们跑了很久很久,可不知从何时起,无论小稚想去哪里,最后都会莫名其妙的回到我的店铺四周。
她遇到我的那天晚上,大黄很不安,一直在哀鸣,小稚读懂大黄的眼神——那个女人来这里了,带着和大黄一样的东西,这回不知道她又要害谁!
后来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
说完这些,小稚眨巴着干净的大眼睛看着我,轻声说道:“大哥哥,你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吗?”
我一下子说不出一句话了,我和她之间好像确实有某种神奇的联系一样,可是,我是一个玄门之人啊,不知道哪天就死在某个犄角旮旯里了,无人问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凭什么给她一个家?只是看着她的眼睛,拒绝的话却是一句都说不出。
“应该就是你。。。。。。”
小稚自言自语道:“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任何画面,每次我想永远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都会莫名其妙的又走回来,然后就看到你了,一定是你,对不对!?”
嘎吱!
老白就跟抽风似得又一次来了一个急刹车,整个人忽然变得暴躁无比,拳头“哐哐”砸的方向盘,咆哮道:“他妈了个巴子的,老子受不了啦,惊蛰,你能不能点个头?老子看着你尿尿唧唧的就窝火!!”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这孙子最见不得苦命人的挣扎,小稚的遭遇让他动了恻隐之心,我轻叹一声,低声道:“老白,我们是干什么的你应该知道,咱们有什么资格说给别人一个家?困在墓里吃观音土你忘了吗?在孤岛上苟延残喘你忘了吗?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儿你没做过吗?而她只是个孩子。。。。。。”
“经历了这些,你觉得她还是个孩子吗?”
老白忽然平静了下来,哆哆嗦嗦的掏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仿佛方才的咆哮用尽了浑身力气一样,软趴趴的靠在座位上,轻飘飘的说道:“是,你说的我承认有道理,可你真的过过乞讨的日子没?你没过过,我过过,我知道什么滋味!跟着咱们确实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但那时候就算是死,这丫头也是笑着死的,你信不信?
我也承认,咱们给不了别的,但老子他妈的把话撂这儿,至少不用让她去烧烤摊舔签子!
你今儿个要是不应,老子应,你也甭管老子现在落魄这球样拿什么养活她,就算是出去抢,也是老子去抢!”
无双跟做贼似得,贼眉鼠眼的从前面把脑袋伸了出来:“惊蛰哥,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不压身,你是我的饭主,也不怕再多一张嘴了。。。。。。”
绾娘儿没说话,但素来冷漠的她看着我的时候罕见的露出了一丝希冀,却说道:“这些事情本来是和我没关系的,不过张歆雅让我给你递个话,她说——二狗子,这小丫头我喜欢的紧,真武祠里全都是一帮骚老爷们,好不容易来个伴儿,你要是给我撵走了,小心你那身皮!”
我苦笑一声,看来我倒是成了独夫了,其实,老白说的那些我也听进去了,再看看坐在我怀里的小稚,心想眼下或许我真的是她最后的希望,于是就用力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道:“那你以后就跟着哥哥吧,山里的日子清苦些,哥哥吃口什么你吃口什么,吃穿不好也别怨,哥哥就这么点本事。”
小稚死死咬着嘴唇,大眼睛里全是泪水,可她很坚强,泪水无论如何都没有落下来,一直不停的点着头。
老白心得意满,嘿嘿一笑,吐掉烟屁股,一边开车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所以。。。。。。丫头,你能看见别人的命数,这是天生的?”
小稚点了点头。
“怪哉!”
老白轻叹道:“这个世界还真是神奇,玄门中能人异士多了去了,却从未听说还有这等本事的,不用推算,直接窥视别人的命运,比相师都厉害!”
小稚耷拉着脑袋小声说道:“其实也不是每次都能看见啦,偶尔能看见断断续续的一些画面而已,我控制不了,不是每次都灵的!”
我不禁笑了起来,小丫头还真是贪心,三分人数,七分天数,彼此影响,以至于命运这种东西盘根错节,有无数种可能,我师父为半步天师,玄门里顶尖儿的存在,却只能窥见命途中的某一角画面,而且未必会实现,因为变数太大,可她仅仅是看了老白一眼,就看到了老白的结局,甚至看到是我影响了老白,这是把人数天数都看到了,这不厉害,还有什么叫厉害?
若是控制了这种能力,那还得了?
想了想,我最终还是很认真的告诫道:“小稚,以后不要滥用你这种能力,人命天定,那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咱们这行里讲究很多,但都有根底道理,这不是闹着玩的,随口断别人命运,最后必遭天谴,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日后如非必要,不要把自己所见到的说出来,明白吗?祸从口出!”
小稚很认真点了点头,也特聪明,立马就改了口,还亲切的喊了声“惊蛰哥哥”。。。。。。
不知为何,做了这个决定后,我倒是再没有那么多担忧了,心里的某一块巨石一下子落地了,就像是完成了一件对我举足轻重的事儿一样。
“所以,听了小稚说的这些,你们有没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这个邪术士不像是在随意培养邪物,而是有计划的在完成某种事情。”
无双忽然说道:“幽蓝色的刀、给他们喝下的古怪汤药,月圆之夜杀人。。。。。。这应该都是培养这种怪物的方法!而让大黄去做的事情,可能是最后一步,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大黄也不能言语,但应该是这个过程中出了意外,以至于大黄成了一个异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