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子哥的情况比我想想的要更加糟糕一些,青竹看了他以后,蹙眉想了很久,最后轻声一叹,说缠丝蛊已经开始往内脏上转移了,很麻烦,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治好。
而且,她很确定,鹞子哥严重到这个地步,必定是看见了施术者的某些画面,这对整件事情而言非常重要。
她又仔仔细细检查了我一下,也很好奇,为什么我和鹞子哥同时中招,恶化程度却是天壤之别,可惜,她看了半响,也没得出什么结论,只是说兴许和地灵珠有关,地灵珠是龙脉结穴所生,本就是至刚至强之物,我体内结了两颗地灵珠,连通着地脉的气运,本就是邪祟难以侵体,即便是缠丝蛊这等凶戾的东西,想要拿下我恐怕也不是很容易。
我问青竹到底该怎么拔掉这缠丝蛊,青竹神秘兮兮的说了五个字——一物降一物!
随后,她悄悄和老白嘀咕了半天,让老白出去做一些准备,我不知道具体她安排了什么,我只看到老白走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要多恶毒有多恶毒,那时我就心里隐隐约约升腾起了一丝不妙之感,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老白一走就是大半天的工夫,午后出发,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肩膀上扛着一个偌大的化肥袋子,里面鼓鼓胀胀,看起来分量不轻,时不时的袋子上还会蠕动一两下,里面应该是活物。
等老白从二楼搬了一口大瓮,将袋子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以后,张歆雅整个人都炸了。
因为。。。。。。那袋子里全都是癞蛤蟆!!
当这东西塞了半口瓮的时候,对于一些承受能力不太强的女性而言,简直比喂了一口屎都难受,我能看见张歆雅脖子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就连青竹都有些愕然,不禁道:“我不是说尽量用青蛙吗?你弄了这么多癞蛤蟆干什么?”
老白笑的很贱,揉了揉被鹞子哥打的肿胀如猪头一样的脸,忙说道:“你不是也说了嘛,其实癞蛤蟆治疗效果比青蛙好一点,就是过程有点遭罪,鹞子是条好汉子,怕什么遭罪,要上就上硬菜!”
我算是看出来了,老白这孙子从来就不是一个大气的主儿,心眼跟针眼儿似得,很记仇,这摆明了就是一场报复,也不知道他去哪里捉来了这么多癞蛤蟆,个顶个的丑,足有拳头大小,背上的毒疮堪比黄豆,感觉一挤就能迸出臭脓来。。。。。。
青竹摇了摇头,一挥手,老白招呼了无双,扒光鹞子哥就将之投入瓮中。
那画面。。。。。。实在是难以描述。
我到现在总算是明白青竹那句一物降一物是什么意思了。
蟾蜍食蛛!!
缠丝蛊源于人面蜘蛛,哪怕那人面蜘蛛被培养的再邪性,终究也是蜘蛛,蟾蜍对它吐出来的东西很感兴趣!!
我能看见瓮中的癞蛤蟆蜂拥而上,一下子挂在鹞子哥的身上,起初的时候,只是用舌头卷走鹞子哥身上的绿毛,之后更是大嘴贴在皮肤上猛嘬,不过,但凡吞噬了缠丝蛊的蟾蜍,不过一时三刻便死去,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焦黑,腐烂的极快,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恶臭。
我看到这一幕彻底怂了,忙拉着青竹说道:“克制蜘蛛的东西还很多,能不能换个别的?我受不了这个,实在不行的话,请把我打晕再投进去。”
好在,青竹说,我不必如此。
鹞子哥只是情况被耽搁了,非常严重,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我状况没这么糟糕,只需要将鸟喙磨成粉末,与蜂蜜拌在一起,擦在伤口上,甚至要不了一晚上,蛛丝就会自动脱落,缠丝蛊就算是拔除了。
我松了一口气,而青竹需要的材料老白这一趟出去也早早备齐了,蜂蜜与鸟喙的粉末搅拌在一起后,呈现出一种近似于石膏一样的质地与颜色,我伤口不算大,老白只是抓了两把拍了上去,这就算是完工了。
起初的时候,我只觉得伤口上清清凉凉的,也没有什么异样,便稍稍松了口气。
可没过多久,我就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透过我的伤口不断往皮肉下面渗透,那是一股凉气,穿过皮肉,抵达腹腔中的刹那,顷刻间化作熊熊烈焰。
轰!
我感觉整个人都被点燃了,灼痛感弥漫在五脏六腑,腹部像是吹了气一样不断变大,我惨叫一声捂着肚子便跪在了地上,又觉一阵难言的恶心感袭来,张嘴“哇”的就大吐起来,口中喷出却是一滩滩的黑水,耳朵里经过短暂的嗡嗡作响后,整个世界都瞬间安静了下来,安静的让人窒息。
啪嗒,啪嗒。。。。。。
忽然,阵阵脚步声从我身后传来,像是耷拉着拖鞋在空旷之处拖行时发出的声音一样。。。。。。
我眼前一团模糊,看什么都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但还是本能的回过了头。
一道模糊的人影正朝着我一步步走来。
长长的头发遮盖着整个头颅,以至于看不清面部,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袍子。。。。。。
是她!!
那个我在梦中见过的女人!!
而这一次,对方不再是一闪而逝,距离我越来越近,来到我面前后,腰部“咔嚓”一下呈九十度弯折下来,脑袋惊呼凑到我脸上,我狠狠揉着眼睛,努力的想看清对方的容貌。
对方似乎知道我的意图,也想让我看到她长什么样,于是抬起惨白的双手,一点点的撩开了头发。。。。。。
然后。。。。。。一张满是锋利牙齿的嘴巴浮现出来,“哇”的一下朝我脸皮上啃了过来。
我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并没有受到什么惊吓,只是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这么凶,求生欲作祟下,本着一股向死而生的气势,低吼一声,一头朝着对方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