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我不禁追问:“安如。。。。。。究竟是怎么死的?你一直在说她的事,是不是这个村子出事,与她有关?”
其实,我倒很想听一段在沉默中爆发的故事,至少酣畅淋漓,听起来很爽。
可现实是,安如的性情,注定她在沉默中死亡。
安如终究是长大了,亭亭玉立,出落了成了一个美人胚子,但她仍旧是村子里的一个异类,莫说是出嫁,就连朋友都没一个。
也正是因为她是孤独的,所以,马六指盯上了她,平日里多有骚扰,普通老百姓说她是个灾星,马六指可不怕,浑然不忌讳。
绝大多数地痞流氓,都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那就是软骨头。
遇见了硬的,他们比谁都怂,遇见了软的,他们比鬼都毒。
毕竟,像汉高祖那种手持三尺剑敢打天下的地痞几千年也就出了那么一个,逼格太高,寻常的混子与他根本不在一个格调上。
显然,马六指就是这样一个下三滥。
他横行乡里,欺负寻常老百姓,顶多也就是要钱要粮,不敢把人往死里逼,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东西碰不得。
无疑,像安如这种长得漂亮,又没人理会关心的女人,恰恰是最好欺负的那种。
那一日,他喝了二两猫尿,回村的时候看见了再村头发呆的安如,心里生出歹意,就那么把安如拖进了沟里。。。。。。
那一夜,整个村子都能听见安如的惨叫声,最开始还有人出来问发生什么事儿,后来有几个好事的老娘们说是安如后,又纷纷回去睡觉了。
也就只有鬼老头实在是听不下去,便站到村头大吼了一声,惨叫声止歇。
不久后,安如大哭着逃回了村子,她挨家挨户的敲门,挨家挨户的求人,试图找出一个能给她做主的人。
村民聚在了一起,整个村子鸡飞狗跳。
村长碍于吵闹不休,只能叫出了马六指,马六指领着他的几个兄弟,以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出现,反倒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安如说,是这个女人在糟蹋他,这个女人嫁不出去,见他喝多了,便来祸害他。
没人吭声,包括,安如那位父亲。
不知道是害怕马六指那几个兄弟,还是,他们乐见与此。
反正,他们是下意识的忽略了惨叫哭泣者是安如这个事实,他们的耳朵集体聋了。。。。。。
马六指一看情形如此,再看纠缠不休的安如,忽然跳将起来,说村子里连年歉收,一定是这个灾星的存在冲撞了三神,如今都开始祸害大活人了,不能留。
最后,他和他的兄弟把安如再一次拖进了沟里,这一次,安如没有回来,村民们还是没人说话,甚至松了口气,仿佛这个摧不折、打不垮的姑娘凭着那股子坚韧的生长意志吓到了他们,如今摧毁了对方,这反而是一次巨大的胜利。
“脏,太脏了!或许,这个村子落到这一步,是老天爷睁眼了!”
鬼老头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了,寻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下,捂着头咬牙道:“后来,有一次马六指和他的兄弟喝酒的时候说起,他们把安如按在地上,马六指用大石头把对方的头砸烂了,最开始砸那几下的时候,那孩子还会动弹,一直在求他们,说自己什么也没做,谁也没害,不要打她了。。。。。。
那个牲口,说起这些的时候,还在笑。。。。。。
再后来,大概过了半年来回,有一天中午,大家都在吃饭的时候,安如回来了。。。。。。”
我眼睛一亮,抬头问道:“所以,她杀了全村的人?”
鬼老头默默看了我一眼,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面色一滞,反而说不上什么来了。
反正,此刻我感觉胸腔里仿佛憋着什么似得,很想爆炸,很想听到一怒杀人的故事,这是内心里最基本的诉求了。
然而,鬼老头仿佛跟我过不去一样,就是不肯说我想听的,反而悠悠说道:“她回去找了她的父亲,告诉对方,马上要地震了,让他们离开屋子,找个安全的地方。。。。。。”
结果显而易见,她那个父亲吓得仓皇逃窜,后来,全村人都屁滚尿流,仓皇逃窜。。。。。。
安如就一直追着他们,提醒他们往空旷的地方跑。。。。。。
“我老了,跑不动了。。。。。。”
鬼老头苦笑道:“小咪又太小,也跑不动,我们都以为安如是回来索命的,结果,没过多久,真的地震了。。。。。。
那些逃出去的村民,一个都没回来。
安如反倒是回来了,她说,村民们跑到山下,山体忽然裂开,把所有人都活埋了。。。。。。
她还说,都是她的错,她不该莽莽撞撞的跑回来。。。。。。”
总算死了!
听到这里,我总算松了口气,可心里还是觉得不太舒服,甚至。。。。。。有点恨上了安如。
我实在是不知道,一个人为什么忍耐力会这么强?
或者说,为什么人心的善与恶对比会这么强烈,所以,善良总是被恶意的践踏?
良久,我才终于平静了下来,然后,我发现了一个漏洞。
“所以说,当时,你和小咪其实是活下来的吧?”
我目光熠熠的看着鬼老头:“那么,你们又是怎么死的呢?无论是你,还是小咪,看样子似乎并不是死于天灾吧?而是。。。。。。谋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