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倾瑟又温和冲叶凝道:“这回叶凝妹妹总该满意。”她没注意到叶凝边上的百里落尘,面色极其难看。
叶凝动了动口,明显彰显出来的气势收了几分,道:“叶凝劳姐姐费心了。”她伸手招过自己的近身小婢,让其跟着过去主园子那边看看。
这样一来,就算是叶凝再不满意,她也绝无可能挑主园子的毛病。一时心里几分复杂却又有几分暗喜。她想着能和太子一间园子那自然是最好,可是同时却也摸不透倾瑟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后来百里落尘得空将倾瑟拉到一边,隐忍着问:“你是什么意思。”
倾瑟怡然自得地挑挑眉,道:“你我新婚那段时日不也是住在一起的么,侧妃进门,哪里能怠慢冷落了去。”
百里落尘宽大的衣摆自倾瑟的手上拂过,他转身而去。
待人走后,倾瑟方才安静地低着眉。将将她往这边过来时,远远地就见到叶凝与百里落尘站在一起,女有羞意男有笑意。两人当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她忽然想,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离开凡间了,百里落尘身边能有这么一个人和他一起有说有笑,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倾瑟看着百里落尘与叶凝一起去了主园子,她往另一头回去了自己的园子。她还记得百里落尘说喜欢她的那日,她是怎么回答的来着,人的一生,喜欢的东西总不至于只有一样,该是有许许多多
样,她大抵就是百里落尘喜欢的那许许多多样中的一样。
三日后,太子百里落尘迎娶侧妃叶凝入东宫。该来的王族大臣皆来了,该行的大典一个一个步骤的来。从上午一直到傍晚,皆没停歇过。
还真莫说,太子纳侧妃,太子正妃还不能缺席,得盛装出席为那二人主持新婚大典。遂白天里倾瑟一刻功夫都没歇下过,身着繁杂的衣饰,委实累人;而且面皮上一直挂着大方的笑还不能收敛,时不时抽筋一下。
人人都夸,她这太子妃当得体面啊。
太子纳侧妃可是皇帝的旨意,饶是再小肚鸡肠的太子妃,在今日也不得不体面。更何况是倾瑟。
只是,在座上的倾瑟,抬眼看着那对新人时,只觉得今日尤其乏,脑子里嗡嗡嗡地鸣响,双目一睁一闭之间,尽是百里落尘那抹着了大红喜服的丰神俊朗的模样。
倾瑟忽而神思一动,想,不知自己这具凡人身体与百里落尘大婚时,是不是这副光景。
典礼都走过了,后来总算是开宫宴了。热闹非凡的宫宴,吵得倾瑟耳根子直泛疼,她干脆换下一身繁杂的衣饰,穿上往日一般杏色的轻衣薄裙,没去前殿凑热闹也不去祝贺新人喜结良缘,而是难得去了以亦和白桃两位姑娘的园子里。
以亦白桃是倾瑟带回宫里来的两个姑娘,性子都很安静,太子纳侧妃这等大事,她俩自然是不能去殿中。
若是被那些大臣
宾客知道,东宫里还藏了两只貌美如花的女子,该是要非议一番。
倾瑟没让她二人拘礼,而是让她们一起坐在园子里的石桌前,招来几壶美酒几碟点心。她给自己斟了一杯淡酒,随即又给以亦白桃各自斟了一杯,闲适道:“今日外边吵闹得慌,还是你们二人这里安静些。因你二人身份特殊,今日不能露面,不会埋怨本宫冷落了你们罢。”
以亦淡笑着回答:“哪里是冷落,以亦和白桃倒让娘娘费心了。”
倾瑟平日里皆大多饮茶甚少饮酒,今日这酒却让她觉得甘甜醇美回味无穷。她开始闲话道:“你们倒是淡然,被本宫引进这深宫大院里也不吭个声。哪有女子愿意被锁在这里的,待今日过后,若以亦白桃何时想出去了,给本宫说一声,本宫自当领你们出去。”
白桃笑道:“当时可是位俊公子将我们自勾栏院买出来的,我们本就无居无所出去又能走到哪里去?还是承蒙俊公子不嫌弃,能给我们一个容身之处,我们自然是随侍左右不会另作他想。”
白桃比以亦俏皮些,语气里带着些调笑娇嗔的意味,竟让倾瑟冷不防地笑了起来。
几杯薄酒下肚之后,白桃看着倾瑟,面含忧色,道:“娘娘今日,怕是不好受罢。”
倾瑟愣了愣,抬起眼似恍然,轻轻蹙眉道:“唔本宫今日确实是不大好受,到现在还有些缓不过来。”
以亦道:“娘娘
身在深宫,诸多身不由己,勿要太往心里去才是。”
“这话说得实在。”倾瑟单手撑着下颚,拈了一块糕点放进口中:“不过本宫今日虽乏累了些,但见着太子殿下能觅得眷侣,着实还是令人高兴的。只是本宫不大喜外边的吵闹。”
白桃有些惊诧:“太子殿下今日大婚,难道娘娘就不觉得有些失落吗?”以亦扯了扯白桃,示意她莫多嘴。
倾瑟来了些神儿,身子正了些,道:“如何失落?”
白桃低声道:“自己夫君娶别的女人,怎么不失落了?”
“咦。”倾瑟沉吟着点了点头:“那如此说来本宫确实该好好失落失落。”她看了看天色,又道:“眼下该是很快就洞房吉时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倒是个好时候。”
以亦和白桃皆愣了愣,道:“娘娘似一点都不在意?”
倾瑟想了想,神色忽而变得有些迷离,道:“有一点本宫不是十分明白,你们给本宫分析分析,人喜欢的东西会有许许多多,但喜欢的不一定能得到,有的能得到有的又不能得到。就好比太子殿下前一刻对本宫说喜欢本宫,后一刻便要娶了她人。你们说说,这样的喜欢是不是很廉价?唔也不对,明明是本宫让他娶的……”
白桃有些急色,问:“娘娘是不是醋了?”
“醋了?本宫醋了吗?”倾瑟多喝了几杯,双颊隐隐泛红,平日里淡定清明的双目却迷茫而晶闪。
以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