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宝相便是蜀山世界中第一天狐,人称宝相夫人,也有两三千年的道行,早早修成人形,专事采补之术。
只不过她并不会将人采得精尽人亡,通常只在凡间找些初通人事的壮硕小伙子,施法迷摄带到山中,采补数月便送下山,期间以膏丹药膳为其进补,虽然抽走了部分本命元炁,但靠着丹药补足后天,大部分仍能寿终正寝。
她今日只是在这里采药,远远望见诸葛警我,见这青年长得高大帅气,英俊潇洒,一眼就爱上了,又看出他是修行之人,精气充足,神识内敛,比自己千年来采补的那些男人加起来都更好,便下来搭讪,未敢轻易施展妖法迷惑,以免弄巧成拙。
她打算先刷上一波好感度,去了诸葛警我的胸中戒心,再施法术,辅以她酿的花蜜酒——
她在黄山养殖了一种蜜蜂,以法术逼迫,强令采集百花酿蜜,那百种花都是她选定好的,每种都是极厉害的银药。
其中最厉害的名叫醉仙娥,开花时大如脸盆,中间千蕊丛合,还能变色,早上是红色,晚上变成紫色。再厉害的贞节烈女,只需嗅上一下,也要变成淫娃荡妇,再厉害的钢铁直男,吸上一口,也会变成盖世淫魔。
百花蜜制成以后再拿去酿酒,威力更大,却不那么猛烈冲撞,开始绵软,后劲十足,凡人在十里外嗅到酒香,开始会被其吸引,只觉得这是世上最好的美酒,逐渐开始浴火焚身,深陷其中,欲罢不能。修行人喝上一小杯,便要神魂颠倒,一切任由这天狐摆布。
宝相眼中秋波流转,不住侧眼打量诸葛警我,想象着这个帅气的男人搂住自己亲近的场景,不免心中涟漪荡漾,经久不息,渐成波涛滚滚之势。
诸葛警我被她这样说也无法再推辞,只得和他一起重返紫河草所在岛屿。
时飞阳算出诸葛警我会带着帮手再回来,却没想到如此之快,这次诸葛警我没有以剑气隐身,只是剑气无形,仍然看不到丝毫迹象,仿若凭空虚度,谪仙一般。
另有一个女子脚踏彩云伴随在他身侧,度似慢实快,很轻松地跟上,轻松写意。
“就是这个妖龙吗?”宝相居高临下遥指问,得到诸葛警我点头认可,扬手打出五道手指粗的红光,俱都有丈许长短,并排飞下,直取目标。
时飞阳喷出内丹,结成太极图案将针挡住,大声问:“你是什么人?”
宝相见这妖龙法力高强,还能口吐人言,心中微微吃惊。来时路上,她把一颗心思都放在如何推倒身旁的帅哥上,并没把所谓的妖龙放在心上,没想到着实有些厉害:“我道号宝相,平生酷爱吃龙肝,今日索你这妖龙的命来了!”
她作为异类,本也不爱杀生,今天是想要在诸葛警我面前卖弄,先放了五根红云针出去,她这针随身养炼千年,单拿出来一根比别人的飞剑都厉害,五根齐,所向披靡。
她想要战决,估摸着单凭五云针达不成目的,左手又取出镇洞之宝彩霓练,轻轻一抖,便化作五色红光,宛如一匹彩色绸缎,又似一道彩虹,从天而降,要把黑龙卷起来。
时飞阳调回内丹环身飞绕,自其中放出大量的火鸟、火鼠、火狗等物,并加上大量的冰雹四面飞炸,把彩霓练强行撑开。
诸葛警我没有过来夹攻,而是落在地面去查看那株紫河草。
时飞阳得知对方竟然是天狐宝相夫人,知道这狐狸精厉害,手上还有厉害法宝没能拿出来,单她一个,自己便难斗过,若是诸葛警我再来夹攻,自己必败无疑。
他现胜不了二人,便打起了暂时撤退的主意,将两颗内丹并在一处,加旋转,水火狂,对着一个方向直轰过去,一声裂帛般的急响,将彩霓练所化成的五色光气撞出一个大洞,他随后从中飞出,张牙舞爪直冲向远处的天海之间。
宝相夫人气得柳眉倒竖:“孽畜损我法宝!”扬手将自己最厉害的百宝如意纯阳转心锁祭出去,这东西专能锁人元神,厉害无比,锁拿各类妖兽更是一下便成。
只是此宝她设想得很高级,规划细致繁琐,炼制极为不易,如今也就完成了前面三分之一的步骤,远没有达到炼成的地步,锁拿其他妖兽自是不在话下,拿来锁时飞阳却力有不逮。
眼见银光彩练追到十数里之外黑龙已经跑得没了踪影,宝相夫人狠狠收回法宝,心想今天若不是心上人在,我高低追过去将你这妖龙宰了!
彩霓练是她随身多年的宝物,攻防一体,多年来很是得力,这会被撞出一个大窟窿,虽然顷刻间便能复原,不耽误使用,但损了根本,要减却不少威力。
她下来见诸葛警我,问:“道友是要现在就将药采走吗?”
诸葛警我摇摇头:“此药尚未成熟,现在采走,药效流失,便不足以炼丹了,得等。”他仰头看了看,“得等到今夜子时才行。”
宝相夫人闻言心中高兴,她担心诸葛警我采了药立刻离去,既然要等到明天早上,那就有一整夜的供出时光,足够把人拿下了!
她主动提出来陪诸葛警我一起等,削了岩石做桌椅,自乾坤袋中取出碗碟杯盏,摆出四叠糕点,四叠蜜饯,四叠干果,四叠水果,又去捉了些海鱼海虾,亲自动手用火烤了,做成菜端上来,那花蜜酒她就带在身上,斟满了要跟诸葛警我对饮。
诸葛警我却言辞拒绝:“我守着师门戒条,平素辟谷,偶尔进些饮食,也不茹荤腥不饮酒,多谢道友好意,我却不能领受了,您请自便。”
宝相夫人连番邀请,过程中暗施法术,自胸口释放出一股淡淡的迷人香气,又故意从袖子里露出雪白的手臂。
若是换做别人,必要百脉沸腾,彻底什么都顾不得,一头扎进温柔乡里。
诸葛警我却始终神识清明,他尤其感觉到这个女人有些居心不良,心中警惕心又重了几倍,非但不跟宝相夫人一处吃喝,还找借口绕到紫河草对面的树下去打坐。
宝相夫人见迷不倒这个年轻人,又是生气,又是羞臊,暗地里将最厉害的迷人法术施展出来,口中却赌气地问:“天底下的修行人我见得多了,偏你的师门戒律那么严格,你且说说,你是何门何派的弟子?你师父又是哪个?明日我就找上门去亲自问问他,凭什么不让徒弟喝酒?”
“我是峨眉派弟子,恩师玄真子,我资质驽钝,根骨奇差,本是不配修仙,天幸得蒙恩师收录,传以仙法,唯有付出比别人更多十倍的勤恳努力才能得攀仙道,也才能不辜负恩师的一番苦心教诲,时常惊醒在心,不敢松懈。”
听他说自己是峨眉派的,还是玄真子的徒弟,宝相夫人立刻把一腔热血迅凉了……
远在数百里之外,时飞阳隐在云层之中,冷冷地盯着这里,将两人之间的互动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