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都尉,这是做什么?您就别和老朽开玩笑。”王鹏福嘴角抽搐地勉强笑着。
额上细汗如珠,一颗颗顺着褶皱颇深的额头缓缓滑落。目光紧紧盯着闪烁着寒芒的刃,指尖试探着搭着刀把,试图轻轻推开。
刀未远离他的脖子分毫,反倒往前递了几许,划出一丝血线,郡军副都尉施瑞眉峰轻佻,声音闲散地警告,“我劝你老实待着,毕竟刀剑无眼,嗯”他拖长了音,带上明显的戏谑。
“是、是、是。”王鹏福条件反射想点头又想起脖子上的刀,不敢再动,眼珠不安分转动着。
这是都尉现了什么和太守闹翻,还是直接太守出了什么事?
虽然两者最终结局一样,但留给他操作的余地可不一样,不知后院那些有几个跑出去了?
“副都尉,书房桌上有一箱金子,小人想孝敬给您。我这要去求见太守大人,您看?”
副都尉一挥手,出来个兵士,进书房双手抱了个木箱出来,看着就沉。
打开又关上,黄澄澄一片闪人眼。
副都尉笑容加深,“那我就替众位兄弟谢谢王大老爷了。”不等王鹏福心安,稍舒口气,他补上一句,“至于见太守,不用急,哥几个亲自送你到牢里和太守团聚。”
王鹏福心中一凉,完了!什么荣华富贵都成空了啊!
他有些腿软,那把他没推动的刀被收回,“王大老爷这是做什么?怎么自己往刀上撞?”
王鹏福没说话,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嘴唇颤抖。他只希望后院里那些娘们儿够机灵,记得他平日说过的话,能跑几个是几个吧。
他模糊听着有声响传来,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由远及近,各种声音响起,将仅剩的希望撕成碎片:“老爷!”“爹爹!”“爷爷!”
人到面前,王鹏福粗略一点,心陡然一揪——齐活,一个没少!
一个小队长模样的人,向上抛了抛手中的钱袋,又当着所有人面收到怀里,笑嘻嘻对着副都尉说:
“瑞哥,这些人是几个侧门现的,大包小包地,不知道往哪跑。我想着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的,就带过来了,嘿嘿。”说着好像不好意思似的抓抓后脑勺。
王鹏福眼前一花,险些昏倒在地。看着被团团围住的院子,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副都尉点头肯定这小队长,转向王鹏福,“看我们王大老爷,高兴得都打颤了。”
又有人进了院子,是王管家!押着他的人马手上的是——账簿!
王鹏福激动一瞬又焉下去,有没有账簿,整个王家也跑不掉一个人,激动也没用,他倒是不意外被王管家背叛。
听着副都尉对王管家言:“行,把你家的选出来吧,老实点,我知道有三个。”
王鹏福目光中闪过一丝亮光,他有几个不受宠的孙辈和王管家的孙辈穿得也差不多,带走一个也好,起码为他王家留后了。
他死死盯住王管家,自己平时待他不薄!
王管家避开他家老爷视线,他虽然有三个孙辈能离开,可他们不到五岁,去了南蝥荒芜之地,又能活下来几个?谁知道换了王家的少爷会不会记恨于他,报复到他孙子头上。
若是冒着风险偷偷换人,被现了蛛丝马迹,到时一个名额也没有,那才是真的一丝生机也无!
再者,他有些理直气壮的想着,自己完全是被王老爷连累了!就算想换,这院里的妻妾能看着别人的孩子逃了?
所以,不能换!
王鹏福恨不得立马杀了这个叛徒,认命般垂下头,勾起抹嗜血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