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哥哥的事情,爸也是从妈妈那里听来的吧?”
“嗯。”千永万点点头,“我完全不知道他原来喜欢画画啊……”
“而且画得很好!”
“你知道?你有看过吗?”千永万一脸吃惊。
“我…”千琪愣了愣,“看过啊…我床头挂的那幅画,就是哥哥画的。”
“真的假的啊!”千永万脸上混杂着惊喜和满足的表情,“就是我在行李箱里找到的画是吧。”
“画行李箱?”
“是啊,之前爸爸在整理床底下的时候,你不是第一眼看到就很喜欢,拿走说要挂在房间吗?就是那一幅画是吧。”千永万边说边在沙发上坐下。
千琪一脸茫然地点点头,在哥哥的潜意识之中,他找契机将画送给了她。
“等等,”千琪抬起头,“床底下还有别的画吗?”
“有啊,都放在那个行李箱里,”千永万点点头,忽然睁大了眼睛,“哦,那些也都是烈仔画的画吗?”
“对,”千琪直起身子,“那个行李箱现在在哪里?”
“还在床底下。”千永万顿了顿,“我记得…里面还有别的东西。”
听到这句话,千琪站起身,没有猜错的话…里面的东西都是属于李烈仔的。
不,应该说,是属于画家的。
走到一半,她忽然想了什么似的,转过身来,“爸爸是什么时候开始整理床底的?”
“什么时候啊…我都是想起来就整理一下…”千永万思考片刻,“陆陆续续快整理了一个月吧。”
千琪思考着李烈仔第一次出现异常的时间点,感到毛骨悚然。
“不要太难过,烈仔。老人家也算是走的安详,在睡梦中走的。终于解脱了啊!”魏合拍了拍李烈仔的肩。
“难过?”李烈仔以为自己听错了。
“十八床的老婆婆,不是从入院以来都是你在帮忙照顾嘛。”
李烈仔觉得后背一凉。刚刚结的死亡证明是十八床的患者,直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对人的生老病死,他毫无反应。
反而对动物更能共情。
“唉,人啊,一辈子都是注定的哦——不管怎么熬,还是没熬到新的一年——”魏合感叹着离开。
李烈仔觉得胸口一阵发紧。
“啊,对了,烈仔,”魏合不知何时返了回来,手指着他工位上的日历,“三十一号,你有安排不?”
李烈仔摇摇头。
“那你可以跟我换个班不,我是值白班,”魏合用手将日历上三十一的数字划了一个圈,“但是…孩子说想让我出去陪他做社会实践的作业。”
魏合露出抱歉的神情,双手合十。
“你放心,就到下午六点,晚上王医生来值班,你就可以回去陪家人跨年了。而且因为是跨年那天,科室患者也不多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