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完了人,他又在谢轻逢头顶轻轻拍了两下,闭着眼睛迷迷糊糊道:
“师兄乖,师弟在这里。”
雾中孤岛
谢轻逢活那么大,还没被人这么摸过头,当即就僵住了。
那种感觉就像偶然间捡到一只小狼,一开始小狼戒备又可怜,抖着湿漉漉的皮毛,夹着尾巴一直往人怀里钻,太害怕了还会咬人,所以只能费尽心思讨好它,照顾它。
直到很久后的一天,小狼以为你不高兴,突然把肚皮翻过来,让你埋在毛毛里睡觉。
谢轻逢一边思索着,一边都想把季则声翻过来,看看这个人后面有没有长尾巴。
季则声抱着他的脑袋不撒手,只要一挣扎,他就开始拍谢轻逢的背。
谢轻逢:“……”
过了好一会儿,等季则声终于睡熟了,谢轻逢眨了眨眼,伸手一揽,把人重新卷进怀里,才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才醒,谢轻逢就把密信之事告知季则声,太衍国之事已然了结,他们久留也是无用,用过早膳后,谢轻逢和季则声就收拾了东西准备出发,临行时公冶焱也来相送。
谢轻逢和公冶焱没什么话可说,只抱剑坐在车里,等着这两位表亲叙旧,不多时,季则声带着一包东西上了车,笑眯眯的:“我们走吧师兄。”
谢轻逢看了一眼包裹:“她还送了你东西?”
季则声点点头:“说是感谢我们的相助之恩,另外还托我把几样东西交给西陵家主,说是要赔罪的。”
谢轻逢微微一笑,心说送季则声东西是假的,让人跑腿是真,她笃定季则声爱管闲事又心软,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上次火凤传讯他就看出公冶焱和西陵无心有猫腻,但他不是八卦的人,也不想背后多说人是非,见季则声抱着那堆东西还挺高兴,自然也没说什么。
栖凤园的妖兽銮车带着他二人一路疾驰,没过多久就出了皇城,到了渡口。
先前他们是为打探消息才上了楼船,如今拿到地图,自然不必多此一举。
今日天阴,海风冷冽,太阳也被困在云层里。
谢轻逢祭出禁锋剑,海水受魔气影响,开始翻腾滚动起来,不多说一头浑身漆黑的巨大蛟龙就从海底潜出,伸着脑袋任由差遣。
他带着季则声上了龙首,在龙角上轻拍一掌:“掉头。”
那蛟龙闻言,喉咙里挤出一段极低的龙吟,似是敢怒不敢言,在海水中调转方向,载着二人往东海更深处游去。
季钦留下的密信没有字迹,只有地图标记,什么也推断不出来,必得到了目的地才知晓。
那蛟龙速度极快,季则声坐在龙首之上,手指摩挲着那一张染血的信纸,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轻逢在二人周身捏了避水和避风的法诀,才坐回季则声身边。
后者微微一顿,把信纸递给谢轻逢,主动说起了话:“我们出来也快半个月了,也不知藏镜宫如何了。”
谢轻逢实话实说:“昨日崔护法传过讯给我,说一切安好,不必担心。”
其实就算谢轻逢十天半个月不在也没什么,如今正道凋零,七弦掌门身死,崔无命忠心又能干,花见雪神功大成,藏镜宫更是一家独大,不过谢轻逢勒令他们不许做恶,那群暴|力|分子无所事事,只能整日打架斗殴,聊以慰藉。
等此间事了,他就研究研究那些法宝丹药能不能量产,然后高价卖出去,把那些无所事事的教众派到各个据点,既能锻炼他们的能力,又能聚敛钱财灵石,等灵石堆成了山,就在魔林孤峰上给季则声建一座大殿,可以整天躺在灵石堆里修炼。
季则声听他说起崔无命,不由感叹道:“先前师兄坠崖重伤,是崔护法护持在侧三年,我占领魔宫后,他好几次都想不顾性命闯进寝殿取走固魂锁,可见他对师兄忠心。”
谢轻逢道:“知道他忠心,你还把他打个半死……你师兄我能起死回生,都要多亏他。”现在他们能当甩手掌柜,也要多亏崔无命这个任劳任怨的老实人,有时候谢轻逢看着他,心里想的是如果他上辈子有这么个能干的助手,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他这么一说,季则声就想起先前在藏镜宫时的种种,反而不高兴了:“师兄和崔护法朝夕相处多年,我当然比不了。”
谢轻逢道:“什么叫朝夕相处,你少阴阳怪气,怎么连他的醋都吃。”
季则声却不以为然:“那我下次也去找西陵家主住三年,正好学点医术。”
谢轻逢一顿,脑袋里的警钟咚咚作响,不管怎么说西陵无心也是季则声的原著老婆,谁知道这两朝夕相处以后原著会不会发力,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谢轻逢也不能草率,冷声道:“不准,你敢去试试。”
季则声被他这么威胁,反骨也跟着上来了:“你明明说过我想干什么都行,我一定要去又会怎样?”
谢轻逢冷笑一声:“你要去西陵世家待三年,那我就每天都去找你,把你拖到人多的地方,剥光了和我双修,还要让他们睁大眼睛看着我们,谁想走就打断谁的腿。”
季则声一顿,下意识往后退,又被谢轻逢抓着膝盖拖回来:“最好还要让西陵家主亲眼看着,看着你是怎么被我弄得两条腿乱颤,眼泪汪汪地哭叫求饶。”
他话未说完,季则声就伸手来捂他的嘴:“师兄……别再说了。”
谢轻逢拿开他的手:“怕了?还去不去西陵世家?”
季则声不服软,耳根都红了,嘴却硬:“你就只会用这种事威胁我吗?”
谢轻逢不理他,只抓着他的膝盖,认真道:“还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