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般,他摸索着下了床,把耳朵悄悄贴到了门边。
身世
房内落针可闻,季则声蹑手蹑脚,耳朵贴着门边。
哗啦……哗啦……清晰的水声落进耳中,他甚至能想象出这是水流浇在师兄宽阔肩背上的声音,他屏住呼吸,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偷听的行为让他倍感羞耻,又怎么都挪不开腿。
他缩在角落里,一动敢不动,脑子里却在天人交战,直到那断断续续的水声终于停了下来,谢轻逢离开了浴桶,他才如梦初醒,逃也似地回到了床上,裹着被子装睡。
师兄沐浴完了,现在会做什么呢?
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他竖着耳朵,妄想听到一点点动静,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叫他。
那声音很轻,轻地就像一阵风吹过,让人怀疑自己听错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声音似乎更明显了些:“……季小九……”
是师兄,是师兄在叫他的名字,他嘴上说着要禁欲,要洁身自好,可背地里却在别的房间里偷偷叫自己的名字。
季则声一凝神,那声音就像是贴着他耳朵一般。
隐秘的水声,伴随着师兄冷淡的音色,还有那不曾得见,引人遐想的画面……
即便他们已经有过几次肌肤之亲,可是季则声总是很难把那个刻薄寡言的谢轻逢和床上的谢轻逢联系在一起,在他眼里,师兄总是如初见一般,白衣加身,腰悬银鞭,唇角带着一点似有似无的笑意,眼神却是冷的。
只有被欲|望掌控时,他才变得充满侵略性,变得让人害怕,那些脏乱的兽皮地毯就是证据。
可是现在,一墙之隔,师兄宁愿自己解决,也不愿意碰他……
是不是因为他太娇气了,师兄才不愿意……还是这只是师兄借口,师兄不是想禁欲,只是不想碰他。
他脑子里像烟花炸开,乱成一团,可想到最后,这种混乱的猜想化成了说不出的委屈,还有隐秘而羞耻的欲。
师兄为什么要让他听见声音,师兄为什么不离远一点……
他越想越难受,下意识学着谢轻逢,草草抚|慰了两下,却又羞耻地缩回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总是控制不好力度,太疼了,所以不喜欢自己弄,他喜欢谢轻逢帮他。
可是谢轻逢现在根本不帮他,甚至连亲一下都不愿意!
他越想越委屈,把脸埋进枕头里,眼睛里已经染上了一层水光。
谢轻逢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季则声埋在被子里,后脑勺正对着自己,像个受气包。
他微微一笑,慢慢走近,掀开被子钻进去,把人掰了回来:“我回来了。”
季则声理都不理他,只是闭着眼睛,僵着后背。
“怎么,师兄又惹你生气了?”他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