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现在不治,等时间久了,她以后也会自己想起来的。”
“就这样吧,多谢公子了。”
沈父一下子仿佛老了几岁,额头上的伤已经裹了纱布。
两年前他带回了阿添,给沈鸢留下了一份羁绊。
两年后沈鸢忘了阿添,只不过是以这样惨重的代价。
他不怕沈鸢想起来了之后怪他,至少他只是希望沈鸢过的好,她一个姑娘家,总不能为了阿添,赔了自己的一辈子吧。
沈父连夜收拾了东西,其实要带走的东西不多,镇上的房子里该置办的都已经置办好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会带着沈鸢走。
“不等沈姑娘身上的伤好点了再走吗?”
骨珏有些惊诧沈父的果决。
“不了,早点走好。”
以免再生什么事情。
沈父租了马车,铺上了很厚的垫子,以减少颠簸。
去了镇子上也好,至少镇上有医馆,雩螭医术再好,没有药材也无济于事。
他们走的时候天色微亮,连太阳都还没有露头。
沈鸢被扶着上马车的时候,下意识的往后面的山上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看到。
她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只是很迫切的想看看那座山。
却不知为何,心里空落落的。
马车走的时候,骨珏拉了下雩螭的衣袖,叫了他一声。
雩螭垂眸去看骨珏,骨珏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大树。
“你看。”
树后站了个少年,只露了半个身子出来,隐没在了树荫里。
他望着走远的马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添本来是不想下山的,可阿鸢要走了,他没忍住,所以还是下来了。
却又不敢当面去送沈鸢,只敢遥遥的看一眼。
他想和沈鸢一直在一起的,但是他知道他不能。
沈鸢和他不一样。
他可以住在山洞里,睡冷硬的石床。
但沈鸢不行,沈鸢要有一个温暖的家,要有软软的床。
沈鸢要笑,要开心。
他心里很明白自己和沈鸢中间隔着什么东西,但他不会把沈鸢困在身边的。
那是他不可触及的美好,闭上双眼就当他大梦一场,醒来后,再无念想。
“以后,你就叫阿添吧。”
“阿添”
“阿添,你在做什么?”
“阿添,过来。”
“阿添!”
“阿添……”
“阿添,这是你的名字,阿添”
“阿添,回家了。”
……
“生活里的甜总是转瞬即逝,只有疼痛让人记得清晰,如果我成为遗憾的话,你会不会,把我记得更久一点?”
那时候的阿添不明白沈鸢的意思,现在他懂了。
他会记得沈鸢的,一辈子。
“阿鸢,走了……”
阿添知道,那个姑娘,她可能,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