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玉致的身影彻底消失于云端的时候,范飞成才松了一口气。他吐出一口浊气,心跳却始终缓不下来。
没有任何人能料到事情的展竟会是这样,范飞霜更加不解,她看着自己兄长颓然失魂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嫌弃了几分。
“哥哥,她是什么人?什么拜字脉,我怎么从没听说过道宫有此分支,还有啊,你干嘛那么怕她,你可是金丹修士呢!”
说到最后,她语气中的埋怨已经遮掩不住。范飞成被玉致当众下了面子,本就心情不畅,他深吸一口气,极力忍耐着自己妹妹的喋喋不休。
其实不只是范飞霜疑惑这个问题,在场所有参加拜山仪式的人全都很好奇。他们只知道太清内外一千多峰,每峰数百弟子,从没听说过什么拜字脉。
“哥哥!”见范飞成不理自己,范飞霜不由得提声大叫,她在家里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大小姐,长这么大还从没受过气。今天她被人当众掌掴,请来的帮手还被对方狠狠压制,她是面子和里子都没了!
“好了!”范飞成烦躁的回了一句,他额头的冷汗还没消退,心里更是胆战心惊。拜字脉隶属于内宫五脉,地位远序峰不说,其实力也是一众弟子的天花板。
他今天得罪了这样一位师姐,而且对方临走时说的话他丝毫不怀疑真假。恐怕他以后在道宫的好日子要结束了……
“哼,你不为我出头,我等会儿就告诉爹爹和娘亲,说你欺负我!”范飞霜还在不依不饶,连那个替她说话的少年都看出她兄长此刻压着火了,她却像看不到一般,还在逼迫。
“飞霜,范大哥肯定是心疼你的,你就不要再说了,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朱成贤你闭嘴!”范飞霜先后被自己兄长和同伴说,跋扈的脾气立刻就上来了。“都怪你不和我一起出手,才让我吃了亏,你现在叫我让它过去,你说的好听!”
围观群众面面相觑,这是内讧起来了?
朱成贤被她倒打一耙,他瞠目结舌的看着愤怒的范飞霜,要不是因为她哥哥在这里,他肯定要狠狠骂上一句不知好歹!
“好了!那位师姐是内宫的人,持有最高等级的弟子令,你没见她随便一出手就将我压制了吗?你现在无理取闹些什么?你有本事你就去叫内宫五脉看中,去和她平起平坐!”范飞成看着妹妹不讲道理的样子,终究没有按捺下怒气,他将玉致身份说明,就像泄情绪一般的怒吼起来。
吼完以后,他一甩袖袍直接凌空飞走了。事到如今,他只有先去认错才能争取到轻一些的惩罚。
范飞霜被他吼蒙了,等到人消失不见了,她才红着眼眶无能狂怒:“他凶我!范飞成你竟然敢凶我!!”
所有围在这里看热闹的人都沉默了,他们太过惊讶,根本想不到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女修竟然是太清道宫的精英弟子。尤其是先前出言嘲笑过玉致的那些人,此刻更加害怕,他们还没进入太清,就得罪了这么强大的一位师姐……
很快,在担忧之下众人都做鸟兽群散,只有一个长相普通的男子多看了两眼范飞霜以及沉默不语的朱成贤。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路赶到太清城的千珩!
那坏女人狡猾可恶,骗他不说,还莫名其妙给他留下了一个狗屁任务。他刚一赶到太清城,就听说了拜山的事情,正愁没机会混进太清的他果断改头换面成为了一个拜山人。
要不他说两人有缘呢,他刚到太清问山路,就看到熟悉的身影从天空落下。本想直接上前抓住这坏女人的想法消散,他改变了主意,他也要让这个坏女人尝尝被人骗的滋味!
就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玉致竟然是她的真名。原以为她如此狡猾,嘴里没一句实话,这个名字也是瞎编的,没想到竟是真名!
千珩玩味的看着高耸入云的山脉,静静等待着拜山仪式开始……
再说玉致,她一路来到山门雕像所在,时隔多年再次看到与自己从同一个世界而来的先贤,她一时感慨万千。
山门前有许多来往的弟子,因着玉致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所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玉致对这些探究的目光无动于衷,她缓步来到李耳雕像之下,摸着那两个大气的刻字。
“你认识这些刻纹吗?”
玉致一惊连忙收手回神,只见太清掌教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背后。
“弟子拜见掌教!”玉致露出了自内心的笑容,这位外人眼里高高在上的尊者,帮助她良多。此时再见,她格外激动。
“回来就好。”太清掌教拢了拢身上披着的纯麻外袍,身为一教之主,他的穿着却格外朴素。
玉致眼神一缩,方才吹过一阵清风,掌教拢外袍的时候,她清楚的看见他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在怕冷!
“掌教……”玉致眼神惊疑不定。
“只是一点小问题,并无大碍。”太清掌教知道她看到了,他并没有隐藏此事,而是坦然的又紧了紧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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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致刚要说些什么,周围的环境却变的扭曲模糊,不过一个呼吸时间,她和掌教已经站在了道德峰之上!
太清掌教自顾自的往前走,语气平淡的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人嘛,总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天,这是天道轮回之真理,没什么好惊讶的。”
玉致脸色变的难看起来,骤然听到这个噩耗,她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太清掌教察觉到她的异样,回头一笑:“怎么不走?小青挂念你多年了。”
“掌教……怎么会这样……”
“山门处的雕像,是太清创建祖师的塑像。那些刻纹是他从这个世界消失之前留下的。”太清掌教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施施然说起雕像的事情来。
“祖师来历成迷,连名姓也不曾留下,他创建太清不过千载,便消失于星空,从此再无踪迹。你从入太清伊始,便对此雕像抱有莫名的情感,我很好奇原因,你能告诉我吗?”
太清掌教眼神中正平和,语气十分诚恳,他看着玉致,似乎在求一个答案。看着他鬓边的白,玉致喉咙动了动,始终没有说实话。
“从前师兄给弟子讲过一些祖师的传奇事迹,弟子内心向往,所以才会多多关注。”
太清掌教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对于玉致的话,他没说信也别说不信,只是轻轻的一句呢喃,便将此事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