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万木春的细致,他既然已经探查过一番,我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再探查一遍,就像胡山说的那样,我决定亲自探查,纯属本能地不信任。
再看秋月白的样子,要是我今天坚持下到坑里,他必然对我更加不爽。他爽不爽的,倒没所谓,但我相信今后我做出一些决定时,他也极可能不理会。
要是因为这点小差错,影响了我的计划……
想到这,我果断将绳子抛还给万木春,说道:“我也是第一次跟着团队混,互相理解一下吧。”
我又抱起拳头,冲胡山拜了拜,说:“兄弟,谢谢提醒。不愧是资本家,看人就是准!以后我有什么缺点,你尽管说,相逢一场就是缘,我看我俩年龄差不多大,以后,你也别喊我大爷了,就叫我名字吧,咱们兄弟相称,这今后在这里,还得指着你多照顾。”
我这话是在变相地告诉他,我承认了他对我的评价,也认可了他不把真相告诉我的做法。
他果然露出惊讶的表情,没料到我会这么快转变态度。笑话,我要是能被轻易地看透,还能全须全尾地活到现在?
我的自我反省让秋月白心满意足地笑了,那神情有一瞬间像个千帆过尽的老者一样,和他童叟无欺的外貌极其不匹配,我晃了下神。
胡山回过神,赶紧也冲我拜了又拜,甚至干脆利落地跪了下去,道:“大爷,可别捧杀我了,我见过的人哪有您的千万分之一,
不过是能力不足,在看人上多下了点功夫,我要是也有您这样的大能力,哪还需要动这些心思……”
我赶紧将他扶起来,忙说:“都说了兄弟相称,你跪我,我可是要折寿的。”
他被我的转变唬得一愣一愣的,被我扶起来后就站在那里,内心的活络都展现在了脸上,我差点笑出声,愣是忍着了。
经过这么一出,我突然冷静下来,羌十二的消失虽然很不寻常,但是以他的身手,短时间内不会有危险,既然我们耗在这里也是白搭,不如往别处找找,或许会出现转机。
我的目光不由投向不远处的锁魂塔。
这时,万木春说道:“看样子十二是碰到机关,掉进地下了。这里虽然一眼望过去都是树木,但是。”他踩了踩脚下的地,继续说道:“这地下,可说不准。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座塔就是地下的入口。反正我们也要进去,不如,我们先进去看看?”
我点头,道:“好。我和你想得一样。你们呢?”
这下,就连秋月白的脸色也变了,他不敢置信地问:“你,问,问我?”
“不然呢?这里还有第五个人?”我漫不经心地说道。
“哦,我没,没,没意见。”
我又看向胡山,胡山摇头,说道:“我更没有。你们跟着我来。”
有了胡山的带路,我们不用小心路上可能会有的机关,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锁魂塔下。
走进了,我才发现这座塔十分粗糙,像是临时赶工垒砌的,塔身不高,勉强有个三层楼的样子,任谁看到都不会觉得这里曾供奉过神灵。
万木春问:“小白?”
我下意识地看向秋月白,他眉头紧锁,眼神里透露的不再是之前的“单纯”,这一幕似曾相识,我脑子里闪过一个碎片,可是我怎么也抓不住。
这时,胡山打断了我的思路,“这塔邪门得很,你们要小心,等下紧跟着我,我知道哪里有入口,但是我从来没进去过,所以这后面到底有什么变化,我也说不准。三位爷,我能做的就是把你们安全地送到入口,剩下的路,你们只能自求多福了,要是现在反悔,不想进去,我就带你们离开。你们自己想好了。”
他想溜?
我将手臂架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别啊,说好了兄弟相称,你怎么能临阵脱逃呢?是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爷,您行行好,我哪敢和您兄弟相称,我就是受刘老所托,来尽我所能地帮帮忙。这送死的活,我真做不得,您是有大抱负的,我呢,就一小市民,怕死得很,就别拿小的寻开心了。”他不停地作揖,一副伏低做小的姿态,“那边车里还有位大爷呢,我把你们送到,就过去陪他,坐等你们凯旋归来。”
刘老头心思缜密,把这样的人送到我身边,绝不会是来引个路这么简单,他一定有大作用。
我加大手的力度,把他捆住,笑嘻嘻地说:“来都来了,是吧。”
话音刚落,秋月白说道:“这,不,不是,塔。”
“什么意思?”我转头便问道。
他摇了摇头,又道:“不,不知道,但,不不,不是,塔。”
万木春补充道:“小白的意思是,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这绝不是塔。”
“这……重要吗?”我问。
秋月白觑了我一眼,毫不掩饰他的嫌弃,万木春解释道:“不同的塔有不同的形制,内部构造也不同,如果我们知道这是什么塔,小白可以带我们避开一些麻烦。”
“说来说去,也就是说这里面的情况,还是得靠我们随机应变。”我说。
“你!”小白怒道。
“欸,我实话实说,你别急眼啊。”我说。
“不,是。”他一字一句地强调。
“好好好,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他一听我这话,嘴巴抿成一条线,气得直喘气,眼神里的火都要喷出来了。
我最看不惯这种说半天废话的人了,不愧是夏皎皎的人,简直如出一辙。
趁我分神,胡山从我手下逃脱,站在万木春身边,说道:“我早说了,这塔邪门,没有你们想得那么简单,我知道各位都有大本事,所以我也不会拦着各位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