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见到他,瞬间戒备,然而艾斯汀带的人更多,很快将他们制服,洛起司也就被带到了他们的车上。
一上车,他就急忙问:“我妈妈在哪里?”
艾斯汀没回答,只定定地看着他。
那是种审视的目光,露骨且具有侵略性,是……属于成年人的眼神。
洛起司打了个抖。
他曾在沈渡缘眼中看到过同样的目光。
“艾大人,你……”洛起司终于察觉到不对,系保险带的动作迟疑了下来。
咔哒一声,有人替他彻底系上。
“其实我有时候也觉得奇怪,”艾斯汀勾唇,浅笑一声,“世上真有这么好骗的人吗?”
洛起司头皮发麻,舌头僵得说不连贯话:“你、你把我家、家人,怎么了?”
“不重要,”艾斯汀支着头,好整以暇地缓声说,“我邀请你来,是为了看一场好戏。”
洛起司脸色惨白。
细白齿列咬着下唇,他微微颤抖。
他听得出,艾斯汀是发自内心地认为,他的家人不重要。
不过是些贫民区的平民,大概在艾斯汀眼里,不比草芥更重,不比蝼蚁更值得关注。
可对他而言不是这样。
洛起司攥紧保险带,声音明明在发抖,却很坚定有力:“我、我要见他们。”
艾斯汀随口道:“你会见到的。”
“我、我说,我要见他们!”洛起司抬起头,下颌至脖颈绷成一条绝不退让的弧线,双眼之中有火在燃。
艾斯汀愣了一下,第一次真正直视洛起司的脸。
那张曾写满懦弱与讨好的脸上,多了许多生机勃勃的生命力——那来自愤怒、痛苦、尖锐,令那张本就漂亮的面孔更加鲜活。
艾斯汀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磨了磨牙,冷笑一声:“是沈渡缘教你的?他让你这么对我说话?”
“没有,”洛起司抿唇,“你不要污蔑他。”
艾斯汀更加惊讶:“他把你关起来,你不恨他?”
“我……”
洛起司被问住了,一时间有些怔怔的。
恨吗……他好像没有恨过沈渡缘。
比起恨,更多的似乎是困惑、恐惧,还有……深深的不舍。
在沈渡缘身边,他有种活着的感觉。
没有指责,没有规训,没有随处可见的地位差,他只是他,一个正在呼吸的活人。
那种感觉是如此特别,他从未体验过,哪怕有时会感到危险,也舍不得那滋味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