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茂瞥他,“要不要祖母也一起来接你。”
景辰嘻嘻笑,“那倒不必。”
“你当人人都可像你一般随便缺席宴安先生的课?你二哥打算参加今年的会试,耽误不得。”景茂道,“还有你,二月中旬的县试就要开始,虽说考秀才对你来说很容易,但亦不可太过轻视。”
宋景辰:“哥,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
——范府。
爱子如命的李氏见儿子被那杖刑打得皮开肉绽,又听到儿子撕心裂肺的哀嚎,哭得几欲晕倒,顶着两只红肿的眼睛进宫找太后做主。
太后非但不为其做主,还指着她大骂一通,说是她教子无方,闯出祸患,险些害了皇帝!
李氏完全听不明白太后说什么,怎么就害了皇帝,皇帝是谁呀,谁还能害得了他,明明受委屈受伤害的是自家儿子。
太后跟李氏说不通,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叫宫人将其轰了出去。
见太后不管,李氏又想找自己的皇帝外甥诉苦,只是这圣旨就是皇帝外甥下的,她去找似乎不大合适,再说皇帝也不是她想见就能见的。
李氏只好哭哭啼啼跑来范芷兰宫里诉苦。
先帝的女人们没有地位的赶去守皇陵,有些地位的在宫中养老,范家情况特殊,皇帝算是给了范芷兰一个恩典允许其在宫中养老。
范芷兰失去了梦寐以求的太后之位,儿子也被强行“夭折”继承了李家的香火,她想要的一切全都不属于她。
什么都没有了,范芷兰只剩下仇恨。
同范庆阳一样,范芷兰认为自己之所以有今天的下场全怪宋景茂。
她认为若是当初宋景茂娶了她,她就不会进宫伺候老皇帝;若不是宋景茂骗了她,她便是今日的太后,这一切都是宋景茂的错!
范芷兰只恨自己当年给宋景茂吃得是春药而不是毒药。
她没了指望,凭什么宋景茂还风光着?
她要拉着宋景茂一起下地狱!
范芷兰当年给宋景茂用那种药时,她自己亦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女,一心想着生米煮成熟饭逼着宋景茂就范以逃避自己进宫伺候老皇帝,她并不清楚那药的危害。
她只听说青楼里有那种药,说是个人就顶不住。
后面她想要怀上龙种,让范盛帮她弄些催发青欲的药,范盛却只给她弄了催情香,并千叮万嘱万万不可多用,说是对身体无益,更对龙子无益。
如今加上何氏嫁给宋景茂快两年,肚子里却毫无动静,范芷兰就慢慢拼凑出点儿东西来。
若让人知道堂堂的宋大学士其实不中用,想想就觉得好笑。
就不知道宋景茂那般孤傲的人受不受得了这个打击呢……
范芷兰面无表情地听着李氏在她旁边哭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她娘这个大嘴巴来得正好。
疯癫的范芷兰完全忘记了她娘为什么来找她哭,正是因为她那自作聪明的弟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今日之宋景茂已非当初吃了亏亦只能咬牙往肚里咽的少年。
——宋府。
宋景茂忙碌一天回到家中,手上攥着一把糖葫芦,何氏笑着迎上来,道:“怎得些买孩子吃的玩意儿回来。”
宋景茂将糖葫芦交到她手上,道:“回来路上看见有人吆喝,瞧着怪好看的,便买了。”
何氏道:“红红的山楂,糯白的山药,金黄的糖浆,这上面还撒了黑芝麻,是挺好看的,待会儿我让人拿去给睿哥儿、辰哥儿吃。”
宋景茂点点头,道:“你也尝尝。”
何氏笑道:“我又不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