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府三爷给大少爷的信,三匹马跑了三天三夜,十万火急的事,赶紧的,速去禀报!”
门房一听这都赶上官家的八百里急报了,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敢耽搁片刻,朝着院里撒丫子飞奔……
翌日早朝。
天子登銮,文武百官山呼朝见,还是那老一套程序过后,赵鸿煊照旧例行一问:“诸位卿家可有事奏?”
下面为首几人,施崇信老神在在,如今他既是国公,更是当朝宰辅,他要表达什么意思,自有下面人替他张口。
有人在前面试探皇帝态度,他在后面进可攻,退可守,不至使事情毫无转圜余地。
事先得了授意的御史中丞上前一步,要求彻查宋景辰一事以正法纪,又说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可因其父兄对朝廷有功便赦免其罪,等等诸如此类。
赵鸿煊直听得面色阴沉如水。
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种话,天子可说,臣子不可说,你把话怼皇帝脸上说,谁给你这么大脸?
还不就是你背后的施国公吗?
皇帝在心里给施国公又重重记上一笔。
张璟出列,“陛下,钱中丞此言完全建立在外面流言之上,身为监察御史,更应谨言慎行,如何能听风便是雨,臣以为不妥。”
“张大人又如何得知在下没有派人调查,莫要以你猜测胡乱断言钱某。”
不愧是监察御史,钱中丞亦是个难对付的。
不等张璟说话,宋景茂面无表情出列,他向上拱了拱手,道:
“陛下,中丞大人口口声声我宋家贿赂大理司卿包庇舍弟,臣敢问中丞大人,舍弟何罪之有?”
他这话一出口,问得满朝文武均是一愣。
御史中丞狐疑得看了宋景茂一眼,道:“自然是囤积居奇之罪,这是陛下亲口定论,怎么?宋学士是在质疑陛下吗?”
宋景茂朗声道:“陛下所言自然不错,舍弟的确有囤积居奇之行为,只是中丞须知依照我大夏朝律法,这囤积居奇之罪只针对粮食,并未有对其他事物做出相关律法规定。
乃是舍弟后面意识到自己此举有失公平,不当提倡,又担心因己之故,后面人有样学样,舍弟这才向陛下负荆请罪,请求陛下对其重罚,以警示后人。
如此,
陛下念舍弟一片为国为民之心,成全其意。”
顿了顿,宋景茂又扬声道:“另舍弟之所以做出此举,并非只是为了赢得个人私利。
若是不信,中丞大人自可派人去查,去查一查舍弟这摇光坊用的都是些什么人。
舍弟的摇光坊用的均是那些洛京城里走头无路之人,年老力衰者有之,孤寡鳏独有之,手脚残疾有之……”
宋景茂声音里逐渐带上悲愤:“我请问诸位,如舍弟这般悲天悯人,舍身取义之人,如何会做出那等欺君之举!”
众臣:“!!!”
你咋不说说你弟弟坑人不眨眼的,把蜡烛当成金子卖给我们用。
见宋景茂说得慷概激昂,施崇信在一旁淡淡开口,“老夫亦相信令弟不敢欺君,只如今外面谣言满天,无论对宋学士,亦或对令弟都极其不公。”
说到这儿,施崇信朝上面拱手道:“陛下,臣以为必须还宋景辰一个清白,还宋学士一个清白,亦要还无辜的吴大人一个清白。
所以,辰恳请陛下派钱中丞彻查此事!”
“臣附议!”不等上面赵鸿煊开口,就听宋景茂斩钉截铁道:钱中丞素来秉公任直,臣相信钱中丞必能还舍弟清白。
不过,既是彻查,也请钱中丞不光要查清舍弟有无坐牢,也要查清是何人在背后造谣,此等居心不良之人,必要追究到底!”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