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还在不停地哭泣,里屋忽然传来奶奶“啊!啊啊!”的喊叫声…
我心里不知是种什么滋味儿,想着弟弟惹祸,可能也是意料之中…
在家人的无下限溺爱中,闵佳俊早已养成了唯我独尊、骄横无礼的性格。
“这老太婆,定是又拉一床。”母亲恨恨地起身。
经过我时,有些撒气地大声说:“五丫头,你倒是外面野舒坦了,还不快进来搭把手!”
我不说话,跟在母亲身后,为病入膏肓的奶奶打水擦洗、换洗衣服和床单。母亲仍不解气,嘟囔抱怨着:“这瘫在床上,和个活死人似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奶奶打母亲嫁过来起,就让她做各种活儿,身怀六甲也不例外。
和所有不客观的母亲一样,奶奶也会认为父亲经营着米酒铺,家里人都靠着他白吃饭,就是家里最说得上话的人,对母亲也时常摆出婆婆让儿媳站规立矩的款。
后来母亲连着诞下几个女儿,奶奶的脸色也更不好看,什么话难听说什么,母亲敢怒不敢言。
忍气吞声,直到生闵佳俊后,她在家的地位稍微好了一点儿。
也将地里的庄稼和家里一应事务,俱交给了我。
“享受”了一段较为清闲的日子。
直到奶奶的病日渐严重,我因为跟随师父,也无法守在家里随时方便使唤。
她对奶奶的怨气就更大了,父亲大部分时间基本在守店。
奶奶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吃喝拉撒都要伺候着,处于弱势的奶奶也时常被母亲呵斥,借以撒气。
此时,在院坝沮丧坐着的父亲,听到母亲的抱怨,由于闵佳俊闯下的祸,赔偿款基本让我们遭受灭顶之灾,也无力斥责母亲,只是气呼呼地瞪了瞪眼。
这天晚饭刚过,就有一位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领着七八个手持棍棒的男子闯进我家。
是小玲的爸爸。
他瞥了一眼父母和正在收拾碗筷的我,大声叫嚣着“那小杂种呢,给老子出来,我要劈了他。”
闵佳俊早就被担忧的父母送到邻居家去了,哪里找得到。
他在屋内四下找寻了一番,退入院坝里,径直在椅子上坐下,用力将双腿交叉搭上桌子,将右手的铁棒轻轻拍打着左手的掌心。
“闵强柱,o万什么时候能给到位,你可别想抵赖,也别想着跑。跑得了和尚可跑不了庙!”敞开的衬衫胸膛,隐隐显着整块儿的纹身。
父母站立在一旁,仿佛是这个家里的客人。
父亲领教过面前这人的厉害,也不敢任性妄为了。
他陪着小心地说:“小玲她爸,两个礼拜对我们实在太难了,可不可以宽限几天,给我半年的时间我来想办法。”
“什么,半年?!”小玲爸“腾”地一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