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婆子行了一礼,说道:“娘子托的差事我家男人都打听清楚了,因着年头太久,多数都不在京中。
“这些人有的致仕回乡,有的在其他州任职,还有的则病故,断了联系。”
沈映蓉做了个“坐”的手势,不疾不徐道:“那京中可还有门生后代?”
许婆子应道:“有的,还有三家。”
魏氏道:“许妈妈坐下说话。”
许婆子“嗳”了一声,坐到凳子上,把郑老儿说的那些信息细细道来。
这三家里头有一家姓冯,后生现任大理寺正,从五品下,住在平乐坊。
另一家姓王,在京兆府做司法参军事,正七品下,家住太安坊。
还有一家姓钟,在工部任职虞部郎中,从五品上,也住在太安坊。
那郑老儿是个心细的,特地把三家官老爷的品性打听一番,得出结论,觉得冯姓官员名声稍好些,因着在大理寺当差,嫉恶如仇,很是正直。
这些信息对沈映蓉非常重要,她细细询问,许婆子一一作答。
青禾备了茶水来,许婆子在屋里唠了许久,皆是跟三家京官有关的事。
接近正午时分,许婆子才去庖厨那边备饮食,沈映蓉久久不语,似乎陷入了沉思。
魏氏轻声喊道:“娘子?”
沈映蓉回过神儿,魏氏试探问:“接下来娘子作何打算?”
沈映蓉轻轻摩挲袖口,若有所思道:“撒网。”
魏氏:“???”
沈映蓉:“先把求救信函投出去再说,若能落下水花来,便是好兆头。”
魏氏担忧道:“这三家品级算不得太高,只怕没一家敢去招惹萧府。”
沈映蓉:“投石问路,走一步算一步。”顿了顿,“方才听许妈妈的意思,冯家刚正,万一他家管上了呢?”
魏氏燃起希望,“在大理寺任职,管的就是不平事。
“萧四郎把娘子夺来,本就不平,如今你向他们求救,倘若有点良心的,定不会坐视不理。”
她的乐观沈映蓉并未反驳,始终秉承着尽人事听天命的宗旨筹谋,倘若还是未能逃脱萧煜的手掌心,那就是命里有这场劫。
现在选定了目标,沈映蓉开始琢磨着怎么去写那封求救信函。
这也是有讲究的,首先要交代清楚事情原委,其次要煽情自己处境和诉求,最后才是祖辈旧情恳请。
要文采斐然,要言辞真切,要撼动人心,缺一不可。
这是她最关键的机会,也是她能否继续筹谋下去的根基。
当天夜里沈映蓉辗转反侧,脑中琢磨着怎么去写这封求救信。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反复琢磨,有时候写了几笔,又觉不甚满意,重新斟酌。
如此反复折腾数日,总算写好近千字的求救信。
她从头到尾阅读,斟字酌句,直到确定没有任何遗漏,才抄写了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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