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婆子心中到底好奇,试探道:“我瞧着娘子仪态端方,想来家中也有背景。”
魏氏应答道:“我家娘子祖辈也是做官的,只是家道中落,暂且在这儿落脚,往后有许多不便之处,还望许妈妈帮衬一二。”
许婆子得了钱银,自是欢喜,忙道:“你们是三爷领来的,定是贵人,我自当鞍前马后。”
魏氏同她唠起了京中的繁华。
许婆子虽然是家生子奴仆,却也有在皇城根下的荣耀,当即同她说起京中的权贵门户。
两个妇人你来我往用官话唠嗑,吹了许久。
待许婆子去办差后,魏氏回到房里,偷偷道:“娘子,老奴探清楚了,这儿原是武安侯府赵家的别院。”
沈映蓉轻轻的“哦”了一声。
魏氏八卦道:“到底是京中,随便一块板砖砸下去,非富即贵。”
这话把沈映蓉逗笑了,“萧四郎的圈子,哪能有寻常人?”
魏氏的心思活络了,说道:“当年老爷子在京中做官,三品大员,也算是士子们的顶峰了,那得有多风光。
“若是家道没有中落,娘子这样的女郎,岂是吴家能攀上的?
“就算跟京中的公府侯爵们联姻,也配得上。”
沈映蓉打趣道:“都说富贵迷人眼,魏妈妈才来京多少天,就眼花缭乱了。”
魏氏八卦道:“老奴没见过世面,萧四爷出手阔绰,沿途进京,得花不少钱银,这次又留了零用,比起吴家,实在是大巫见小巫,对娘子也算上心的。”
沈映蓉起身道:“眼皮子浅。”
魏氏不好意思笑笑。
沈映蓉正色道:“把你当金丝雀养着,花再多的钱银又有何用?
“诚然金丝雀被豢养着过得舒坦,可是它没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任人宰割,我可不愿。”
魏氏清醒道:“娘子所言甚是。”顿了顿,忽地异想天开道,“离家前夫人说娘子是富贵命,万一萧四爷求娶呢,你是应还是不应?”
沈映蓉愣了愣,不客气道:“要么是他发疯,要么就是我疯了。”
魏氏:“……”
沈映蓉:“莫要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魏氏不再多言。
之后她们便在赵家的别院落脚。
那许婆子是个健谈的,知道主仆有身份,倒也没有狗眼看人低,对她们的态度还算和善。
有时候沈映蓉也会好奇问京中的门户八卦,许婆子一一道来,说哪些坊住的官员最多,就算是当官的,能买得起房的也极少。
京中寸土寸金,只有品阶高的朝廷才会配房给他们住。
住的院子也是有讲究的,二进院子,三进院子,都有规定。
沈映蓉听得津津有味,她才不会因为进京就愁眉苦脸呢,得懂得讨好自己,若是等着别人来疼,那才叫窝囊。
在这儿住了不到十日,萧煜来过一趟。
当时沈映蓉闲着无聊画走马灯打发时日,青禾前来,说道:“娘子,四爷来了。”
沈映蓉抬起头,搁下笔,起身出去接迎。
萧煜撩袍入内,沈映蓉很有做金丝雀的觉悟,笑眯眯行礼道:“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