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红的浓烟逐渐淡去,吕言谋视野清晰起来,望着远方眉头紧锁。
时间在此刻仿佛定格,怪物们不再奔腾,而是摇摇晃晃的直立着。
它们的身体布满了各种伤口,有的深可见骨,肉翻卷在外面;
有的被炸飞了四肢,脓血不断地从伤口中渗出,顺着身体流淌下来,在脚下汇聚成一滩拉丝的黏液。
只有寥寥无几的被爆了头,躺在地上直抽抽,苟延残喘。
突然,几只伤势较轻的猛然扑向身旁的弱小,疯狂撕咬,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
紧接着,矮人大军陷入一片混乱,将弱肉强食残酷场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伤口随着它们互相啃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成长。
而变异的咖喱人则挥拳打碎企图啃食老子的逆子,愤怒咆哮。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齐绪打空所有枪支的子弹,枪枪爆头,想要尽可能延缓怪物们的融合速度。
可面对百万大军,几发子弹并没什么鸟用,确切的说,子弹和普通炸药对它们的杀伤力不强。
辉耀城没有爆盐炸弹,齐绪也未找到铝热剂燃烧手榴弹,放个大招只是想为民众争取一些逃离的时间。
齐绪回头看向已然消失的人和一闪而过的藏獒,平静地说道:“驴子,咱分开行动,各安天命吧。”
说罢,他撂下五杆空枪转身朝侧方跑,吹着响亮的口哨引起敌方注意。
“砰!”一声干脆短暂的枪声响起。
齐绪不可置信地摸着后脑的窟窿,深陷脑颅的子弹使他头疼欲裂,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嗬嗬……”他怔怔地看着天空,头骨的愈合使子弹死死卡在脑袋里,剧痛犹如千万只蚂蚁,不断地侵蚀着他的身体。
吕言谋指尖转着小手枪缓步上前:“是阿俊的,里面只剩一颗子弹。”
“不多,不少,就一颗。”
“我看了他的日记,他本打算留给自己的,现在看来,是应了那句老话。”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善恶终有报。”
吕言谋蹲坐在喘着粗气的齐绪身边,语气惆怅:“所以说,人不能不信命啊。”
“你杀了他,却死于他的子弹,多有意思。”
齐绪眼眶溢出了血,嘴巴微张,极力呼吸稀薄的氧气。
他没想到吕言谋会在这个节骨眼放黑枪,毫无防备。
吕言谋目光晦暗无光,丢开手枪,握住保平安的玉坠扯下来,“天生恶种就不要活那么久了,怪吓人的。”
“……”齐绪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一丝鲜血从嘴角缓慢渗出,全身上下的感官就像被无数根钢针深深刺入,只剩痛觉在不断蔓延。
他的视线浑浊涣散,青筋如同黑色的蚯蚓在灰白色的肌肤下蜿蜒爬行,微微颤动。
吕言谋把手掌盖在齐绪睁得浑圆的血眸,往下捋了几番:“安息吧,我送完你最后一程再走,不看着你咽气我不放心。”
“我…。我。。。。。”齐绪眼睛瞪得如铜铃,充满不甘:“去尼玛的驴子…。。。
吕言谋倏然攥紧拳头,咬牙砸向齐绪,老账新账一块算。
“老子叫吕言谋!不是驴子!我草!草!草!”
忽然一阵凌厉风袭来,没等吕言谋看清来者何人,一个飞踹将他踢出几米远。
“呃。。。。。”吕言谋痛苦地捂住腰腹,仰面朝天,只看到头顶上方划过密密麻麻的各式炸弹,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