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梓晨说是从他某个大哥那儿买的,原价10万,国外有名的服装设计师制作,独一无二,保证撞不了衫。
5万8,他累死累活地搬砖干零工,攒了三年。
许弘文不知道许梓晨怎么猜出的密码,可他的积蓄,全部花在了这件厚外套上。
而他,连穿的资格都没有。
只落得,“你的钱就是你弟弟的钱,你们是亲兄弟,以后他娶媳妇,买房,彩礼,你也要帮衬着。”
“小晨是个可怜的孩子,身子骨弱,你身为哥哥就得照顾他。”
凭什么?许弘文从小到大,都不断地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就因为许梓晨是好不容易才抢救过来的?他健健康康的就活该受罪?
父母时常说:“等你有了孩子,就会理解我们。”
许弘文理解不了,这辈子都理解不了。
他想弄死许梓晨不是一两天了,想跟父母断绝关系的念头也是早就有的。
可他没办法,社会的伦理道德约束着他。
父母的话大于天,父母给了他生命,就该无条件侍奉!感恩!不管对方做了什么,都必须原谅!
凭什么!许弘文攥紧了拳头。
难道他们不知道孩子没有选择的权利吗?!如果有,他绝不会出生在这样的家庭!
但他的怨愤,只能埋藏在心底,他必须遵从社会规则。
尽孝。
他违背自己的意愿,抛弃自己的个性,努力扮演好一个成熟沉稳的大哥,听话懂事的儿子。
这个假象,使他成为宿舍里的老大,习惯性的忍让、照顾五个只会占便宜的‘弟弟’。
许弘文不想这么做,但一旦回归本我,积怨已久的愤怒便会找到突破口,尽数宣泄而出,来自血亲的鞭子,又要无情抽打到他身上,且无法反抗!
他们要的不是有自我感情的大儿子,要的只是听话的养老机器,照顾二儿子的工具人。
寒风吹过,扯回了许弘文的思绪。
他将喷火枪塞进衣兜,俯身拎起那件昂贵的杂牌脏大衣,因沾了血,气温又低,布料变得梆梆硬,手感很不好。
他轻轻披在肩膀,感受了几秒钟,嫌弃的随手抛开。
跟花几万买下冤种一样,都是垃圾。
许弘文看向远处。
虽半分骸骨都未见到,但他心里清楚,那一家人铁定整整齐齐地在一起。
不管是活着,还是死。
他懒得去查他们是如何从青鸾走到江澜,也不愿细算他们之间到底错过了多少次,血亲处到这份上,已经跟仇人毫无二致。
但所有的错误,不该全归结于许梓晨,更大一部分原因,是父母。
从小溺爱,给了他底气,愈发猖狂,无法无天,可他们都忘了,你不教,有人会替你教。
许弘文拂衣双膝跪地,重重磕了四个头,就当是送家人的最后一程。
注定无缘无份,下辈子,不要再见面了!
他起身就走,跳上车,踩下油门飚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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