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杨夏紧蹙着眉毛,心里开始揪心一般的疼,他直觉顾海洋接下来说的话不是自己想听的,苏杨夏的大脑似乎在快的回忆着什么。
顾海洋像是突然来了兴致,抓到了这个滚刀肉苏杨夏的弱点一般:
七年前除夕夜那晚,小冶因为一个喜欢的玩具,没有让给他弟弟,然后两个人就在楼下扭打了起来。
当时他们的妈妈正穿着漂亮的红色连衣裙,正准备下楼吃年夜饭。
结果准备下楼的时候,她听到了楼下的两个孩子在吵架,就急忙的跑下楼,结果因为穿着高跟鞋从三楼摔倒滚下来,直接滚到了一楼,太阳穴撞到了一楼的台阶上。
她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我抱着她,她在我怀里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整个脸上头上都是血,她闭眼之前一直扯着小冶,想跟他说话但是话都还没有说完,就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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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满头是血的她把她轻轻的放在车上,两个孩子在后面哭着叫着要跟着一起去医院,等我抱着她把她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只是过来看了一眼,就跟我说没气了。
顾海洋胸腔起伏似乎很费力的喘了口气:
你知道吗?他们都没有抢救一下,就跟我说没有气了,让我准备后事,小冶当时哭着跪在地上抱着医生的腿,求他救自己的妈妈,他哭的撕心裂肺,医院里的人都听到了。
医生最后被他哭的实在是没有办法,还是把人推进去抢救了,但是她已经走了,医生把人从抢救室推出来的时候跟我说,她在半个小时多小时之前就已经没气了,我想了想那应该就差不多是在她最后闭眼的时候吧。
顾海洋眼里含泪,抬手擦了一把眼泪:
我在那一年那个阖家欢乐的日子里失去了最爱的妻子,她才岁多么年轻啊,孩子们在那天失去了母亲,从此过后,顾家没有再过过一个除夕,每到年关的时候,所有的家庭欢聚一堂烟花炮竹的时候,却是我们这个家最难熬的时候。
我知道,我知道小冶每年都会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去墓园陪自己的妈妈,每次都快要到凌晨才会回来。
小冶觉的是自己害死了妈妈,如果自己那天把那个玩具让给弟弟,妈妈就不会死,还可以看到他们长大,小冶很爱自己的妈妈,当然他的妈妈也最爱他。
苏杨夏的记忆瞬间强烈翻涌,他想起了除夕夜出租车里那双肿着的眼睛,还有那牵强的笑意。
他的心瞬间像是被破壁机捣碎一般,又破碎又疼,扯的苏杨夏的五脏六腑都在痛。
苏杨夏从来不知道顾时冶身上背负的东西原来这么的沉重,顾时冶的妈妈是那个家里唯一爱他的人,却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他该多痛,他曾经站在高处是因为愧疚想陪着妈妈一起离开吗?
他觉得痛的要命胸腔被狠狠的堵住,苏杨夏看着眼前这个提到妻子才会有一丝歉意的男人,越的心疼顾时冶,他强压着自己的怒意冷冷的看着顾海洋: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你,从来都不是顾时冶,我不知道你跟我说这些想表达什么,但是我不会分手的。”
顾海洋看着苏杨夏收了收自己不经意露出的情绪:
“他的弟弟,因为你们这件事情,前两天在自己的房间里割腕了。”
苏杨夏惊恐的看着顾海洋:“什么意思?”
“因为他的哥哥不肯跟他一起去英国,非要留在国内跟你一起上学。”
顾海洋低沉的嗓音里藏着压不住的愤怒。
“英国,英国,所以顾时冶的手机是被你收走了。”苏杨夏拧着痛苦的表情看着顾海洋。
顾海洋没有接苏杨夏的话:
“小烨那天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再晚一会就抢救不回来了,小烨醒来之后跟我说,如果他哥哥不去英国,他还是会这样做,直到他再也醒不过来,或者他哥哥陪他去英国。”
苏杨夏面色复杂的看着顾海洋,他觉的离谱又震惊又难以理解,嘴唇止不住的抖,那三个为什么怎么都问不出口。
顾海洋没有等他开口:“你觉的,小冶还能再接受一次,亲人因为他而死去的后果吗?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觉的他可以再次承受这样的事情吗?”
苏杨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掐住了命门,他知道顾时冶肯定是承受不了的,顾时冶那样敏感又善良的人,如果顾时烨因为他们两人的事情,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不敢想象顾时冶会怎么样。
顾时冶会一辈子活在悔恨中自责中,会一辈子都活在亲人死去的梦魇里,即使他们在一起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顾时冶会承受不住良心的谴责而崩溃。
顾时冶是那种遇到事情都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的人,如果是这样,他一定会疯掉,一定会一辈子活在无尽的痛苦和深渊里。
苏杨夏突然觉得很无力,原来自己除了一腔热情和所谓的坚持什么都做不了,他从来都拯救不了顾时冶。
顾时冶身处之地是深渊是法力封印住的铁笼,他走入深渊却无法把他从深渊里揪出来。
他想陪顾时冶一起跌落深渊,但是深渊的恶主咆哮嘶吼着告诉他,如果他要陪着顾时冶坠入深渊,深渊里的顾时冶就会跌入更可怕的深渊,被永永远远的困在里面,最后被无底深渊里的怪物吃干抹净。
苏杨夏爱顾时冶,如果自己救不了顾时冶也绝对不会让顾时冶跌入深渊底下。
“你想我怎么做。”苏杨夏双眼无神的看着顾海洋。
顾海洋幽暗的看着他阴沉缓慢的说:“我希望你主动分手,并且不要让他察觉你是被迫的,时冶这个孩子很聪明。”
顾海洋顿了顿又继续说:“你必须找一个他最难以接受,却最容易信服的理由,我相信你知道怎么做,你不是爱他吗?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