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收缴骑术训练场里的战马变成一堆老马、驮马,也能谈。只要钱到位,没什么不能谈的。
到时候回京上下打点一番,言之凿凿那延寿教骑术训练场里其实都是驽马,皇帝陛下也不至于把他怎么样。
反正事他是办成了,至于实际情况与韩振海汇报的不符,那是韩振海的事情。
这位李公公却不知道,旁边坐着的韩振海此时心里已经十分后悔。
延寿教的马再怎么样也是他安右道的东西,是他韩振海锅里的东西。把延寿教的骑术训练营里的马捐给前线大军,是韩振海为了自己这个安右道观察使的位置能坐得稳所纳的一点投名状。
为什么彭秋东调到淮扬道去之后,他却能捡到安右道观察使的肥缺,韩振海当然是答应了朝廷文官大佬们他会更听话,做出了对安右道的掌控也要比彭秋东更深的承诺。
韩振海没有和延寿教一起成长,韩振海一来就要面对这样将触手伸到几个省的庞然大物,想的最多的就是要怎么限制延寿教。让他们不具备对朝廷造成威胁的可能性。
在韩振海眼里,这些骑术训练场里的马只要被捐到前线大军,周宇就不得不打消派兵入草原这种“送死”的计划。为了安右道在明年不至于闹出个天大的笑话,他也得把周宇的这个念头通过各种方式掐死在萌芽中。
而此刻,朝廷的贪得无厌让韩振海明白了,朝廷那边对于下面省份的了解比较有限。但凡他们把延寿教当成可以谈两句话的人,也不至于上来就说把延寿教所有的马匹都收缴了吓人的话。
“李公公。这延寿教势力庞大,安右道民众怕是有半数是延寿教的信徒,要我一声令下延寿教就乖乖地把马匹全交上来,实在难以办到。”
李公公才不管:“你是安右道的观察使,怎么连些小民都唬不住?就说他们若是不从,那延寿教的教中重要人物,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反贼,到时候派人抓起来,他们就从了。”
韩振海苦笑:“李公公,这是要激起民乱的啊。”
“怎么,他们还敢造反不成?韩大人你放心,你这安右道如此富庶,平民百姓怎么会不过好日子跑去造反?你是被那延寿教吹出来的信徒数目给吓到了,实际上我已经看穿了,这世上敢造反的都是那些一无所有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才会想到造反。有好日子过,谁也不会提着脑袋跟什么延寿教造反的,韩大人你放心好了。”
韩振海不敢透露这延寿教有专属于他们教主的武装。哪里需要那些信徒跟着造反成事,周宇若是真的下了决心,一声令下上万人就能冲进首情城里把自己和这李公公捉了。
韩振海见李公公态度坚决,缓道:“不如我把那延寿教教主请来,李公公当面向他转述陛下口谕,看他是否服从?”
李公公却觉得还没给对方颜色瞧瞧,谈也谈不出东西来,都是浪费口水。因此直接站起身说道:“韩大人,迟早是要收缴的。走吧,先拿下一座马场,那什么教主自然会乖乖提着礼物过来见我,哼哼。”
李公公是下了决心,但韩振海的手下人听说要去查抄延寿教的马术训练场,都苦劝韩大人别冲动,先和延寿教的人谈谈再说。
“大人,这开弓可没有回头箭。此时与延寿教交恶,谁能保证不出乱子?您看看大家伙谁愿意动手?谁敢动手?”
李公公一旁看着,见韩振海竟然指挥不动自己的手下,还说风凉话:“没想到韩大人的手下都是如此无能之辈,穿着衙门的衣服连一群泥腿子都不敢得罪。唉,若是彭大人,怕那周宇屁颠屁颠地就把马匹全送过来了,哪里还要杂家亲自出马。韩大人,若是不行,让我的人先上吧,他们可都是京里练出来的。”
韩振海强笑一下:“不用了李公公,我自己解决。”
用安右道的人去收缴马匹,事情将控制在可控范围内。如果真的让李公公的人上去了,要是出了人命流了血,事情就难以收场了。
“别废话,都给我做事!朝廷花俸禄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临阵抗命的吗?进去把训练场封了,闲杂人等都清走,清点所有马匹。”
清点马匹之后该怎么办,韩振海没说。他希望清点得慢一点,让延寿教有机会派人过来谈一谈。他今天是被架在这儿了,李公公在一旁看着,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见观察使大人下了命令,他的手下人只好一脸为难地磨磨蹭蹭开始干活。冲是不可能冲的,态度都和蔼的很。
韩振海又不可能在安右道干一辈子,他们可是要在安右道和延寿教打交道一辈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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