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周宇来说,于廉这位钦差公公已经视延寿教为大敌,认定周宇是害他的人。那双方的矛盾已经达到不可调和的境地。
现在的情况是就算于公公对周宇服软,周宇也无法确定这家伙是真的服软。所以干脆把他弄走更符合周宇的利益。
彭秋东原本是不站边的,想看着周宇和于廉自己斗,到时候斗得过火了,他居中调停一番,就算是尽到职责。
只是于公公显然怨气深重,他拿周宇没办法,于是这些天有不少怨气转移到了观察使大人的头上。
于廉的一些只言片语通过为他医治的医师传到了彭秋东耳朵里,让他觉得这位于公公在京中还会放软身段,到了地方上却如同顽石一般强硬。
他不会因为彭秋东帮忙居中调停就给予感激,反而会因为彭秋东没有坚决地站在他那一边而心怀怨怼。
于是,即使彭秋东已经在心里暗暗认定是周宇对于公公的健康状况动了手脚,也没有去质问周宇,反而站到了周宇这边,想着干脆齐心协力把这位赶走算了。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也不知道周宇是怎么做的。
于廉还将他当做皇上派来安右道的钦差,却不知道彭秋东的眼里,他离失去钦差的身份只差自己轻轻一推。而没有了钦差身份,他一个京城来的太监,有什么资格和彭秋东平起平坐?
就算是周宇,于公公也没有碰一碰的资格。
彭秋东这半辈子的经验告诉他,胜败之间其实很微妙。
双方相持阶段只是因为大家都看不清谁的胜算大。一旦大家看清楚了双方的实力对比,实力的天秤会很快倾斜向优势的一方。
就好像现在,于廉的“钦差公公”这张身份牌因为他的身体状况不仅打不出来,而且还随时会被收走之后。彭秋东立刻就站到周宇这边,将双方的实力瞬间拉开差距。
周教主用的手段见不得光?没露馅没出问题就是好计策。
可于公公这边失败就是失败,在彭秋东眼里,他的奏疏只是败犬的呜咽控诉,连狂吠都算不上。
于廉寄希望于陛下替他出头,实在是可笑至极。因为当刘特使看到安右道观察使和周宇结成一条战线后,原本偏于廉的立场瞬间就摇摆到了这边。
彭秋东立刻给刘特使递交了一份自辩的奏疏,算是预判了于公公的行为。
刘特使就算收了于公公一万贯,此刻也毫不犹豫收下了彭大人的奏疏。
他告诉自己,他们之间的冲突无非是地方上和钦差相处的不愉快,想换个钦差而已,情有可原。
不是无缘无故的嘛,于廉自己水土不服又怪得了谁来。
若是第二个钦差到时候仍然合不来,那届时另说。
于公公还在病榻上期盼刘特使回到京城以后,能帮他说话,让陛下派兵把那可恶的周宇抓起来呢。
可这边刘特使却已经想着在陛下面前如何“不偏不倚”。甚至彭秋东和周宇只送了他100两路费,仅仅是于公公送的百分之一。
周宇对于会不会换个更难搞的钦差大臣过来不在乎,他要的只是这个时间差。
七月夏收把粮尽可能多地收进延寿教的粮库里最重要,没有太监在一旁要求把粮税也加一点就是胜利。
延寿教夏收陆续开始,包括教兵都派了人出去支援夏收。
夏收前延寿教就开始抬高伙食标准,夏收时更是杀猪宰羊,给参加夏收的人员分配高质量伙食,一日四餐,小吃喝不断,将后勤保障做到最好。
因为有延寿教,彭秋东对这一次安右道的夏收比较放心。自从有了延寿教做了许多田地间的实事之后,安右道的整体粮食收获必然比往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