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丘齐在北原所经受的教育,以及所有的经验,都是骑兵要远远强于步兵。
因为骑兵移动耗费的是马的体力,步兵要靠着自己的双脚跑。如果在打仗之前一方的体力先被耗完,那仗还怎么打?
所以哪怕是北原的步兵也是骑马步兵,即使不是战马,他们移动的速度也比兴汉的步兵更快,体力更充沛。
当然,论步兵装备和步兵战术,北原根本没办法和兴汉比。真的要拼战损,北原的人口也拼不过兴汉的人口。
所以北原在国战中很少硬冲兴汉的步兵阵,哪怕用马冲也不划算。因为在北原人眼里,兴汉的人力是无穷无尽的。
现在闾丘齐见识了延寿教的重甲步兵,觉得和北原的骑兵还是没法比。毕竟穿着那么重的铠甲,跑一跑累也能累死他们。
但是延寿教的重甲步兵对上兴汉的步兵,一方人多一方甲厚。也不知是人多的能撑住重甲步兵的屠杀,还是最终人海能淹没延寿教的重步兵。
闾丘齐边看边思考,他原本以为两倍到三倍数量的步兵对上延寿教的重步或许能赢。
可是底下的实战演练一直进行着,不断有人受伤或者举手下场,但更多的人仍在坚持,没有一方崩溃的情形发生。
是因为演练没有真正的死亡,所以他们才这么勇敢的吗?
还是因为那个人,他们的教主在,所以他们的士气特别高昂?
双方已经各自折损了超过6成士兵,一时间看不出来到底哪方有明显的优势,看上去势均力敌。
举手离开战场的人拼命在场下为己方加油助威,呼喊声已经压倒了战场上的拼杀声。
有人手上未开锋的铁刀已经砍得坑坑洼洼满是缺口,这些延寿教铁匠铺造出的专供演练的兵器质量一般,砍到铠甲上只会自己砍钝或者崩个口子。
可他们仍然拿它像个铁棍般挥舞,反正打到要害,对方一样得宣布自己阵亡,退出。
高强度的拼杀下来,一些人已经体力不支了,战线也早就维持不住,开始分散开来各自拼杀。
到了只剩两成左右士兵时,总算红方一点点场上士兵的数量优势开始放大,开始有人从地上捡弓狙击。
一把弓就能支援两三个队友,红方优势开始稳固,白方很快就陷入了局部一打多的局面。
可能不是真正的战场,没人愿意投降。白方战到了最后一个人被几支箭撞到身体上,无奈地举起了手表示战死。
红方最终场上也只剩下了百多人。对于一场3600人对战3600人的大战来说,即使是胜利的红方,也接近全军覆没。
演练毕竟只是演练,没有真正死亡的悲伤,红方的人即使还流着血,也纷纷欢呼了起来。
白方也没有非常沮丧,只是有人在私下愤愤不平,他们觉得红方里有人明明中箭中刀还坚持不退觉得自己还能打,太赖了。
但没有永远的白方和红方,下一次实战演练,他们几个营肯定会打乱分队。之前赖在战场上不愿退的人,下次说不定就是他们的战友。
直到分出胜负之后,闾丘齐才长长出了一口气,用衣袖不知道第几次抹了额头上的汗。也不知是因为天热,还是被这种热烈的气氛所感染。
他想,如果延寿教的教兵是被他们的教主控制了精神,上了战场都死战不退的话。那别说两三倍的兴汉步兵,就算五倍都不见得能和他们打平手。
万一士气一崩,人数少的一方追着人数多的一方砍,都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