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赵大人稍安勿躁,毕竟海面结冰,专员一时半会无法赶到,我不能做主。」
「哦?」赵传薪眉头一挑:「你不能做主是吧?」
「是的,还请赵大人谅解。」
「放心吧,我谅解你。」
「那没什麽事我先走了。」
松平昆阳很高兴,因为他成功拖延时间。
晚上,赵传薪离开敷香酒馆,白坂祈美说:「大人,我叫人把你的房间烧暖了,很暖和。」
说完,她仰起脸等待夸奖。
赵传薪想到屋里暖的窗户都没霜,不满道:「就你多事。」
白坂祈美:「……」
果然,赵传薪一回去,看见石塔三楼卧室玻璃通透的像水至清的空气缸。
向外看,向内看,都一目了然。
再也没办法用傀儡奴仆代替他在窗边晃悠掩人耳目。
赵传薪觉得热,将睡衣脱了,来到窗前向远处张望。
远处,一群人拿着望远镜盯着这边看。
「居然如此暖和,他只穿内裤。」
「等等,他内裤上为何刺绣四个大字——庞然大物?」
「八嘎,我造了什麽孽,为什麽让我看这个?」
「等等,他又说话了。他为何要自言自语?」
「他说什麽?」
「他说——冻的你拉稀!」
「不对,他说的是——瞅你麻痹……什麽意思?麻痹了?」
「他回去了,看不见了。」
赵传薪换上衣服,闪现出门,骑乘三代游龙前往东京。
他靠港后,传送25号眼松本楼,然后去了浅草。
这里的冬夜灯火通明,耍猴的丶廉价摄影师丶街头艺人丶杂耍的丶相扑丶卖黏土小人的以及卖棒棒糖的小商贩比比皆是。
街头上有不少金发碧眼的老外游荡,看啥都稀奇。
在这里,妓院不叫妓院,用「射箭馆」这个名字来掩饰。
但赵传薪一看涂脂抹粉的日本娘们,叼着长长的菸斗,迈着小碎步的骚模样就知道这里是干啥的。
「先生,进来呀。」
赵传薪脖子一梗:「进去嘎哈?」
「……」
别说,真别说,这里有不少赵传薪感兴趣的小玩意儿。
譬如版画,譬如玩偶。
小鬼子做东西挺精致的,这你得服气,毕竟体量小,要珍惜每一份资源,所以精益求精。
赵传薪看到了版画艺术家月冈芳早年作品——《灯鬼》。
在日本传说中,灯鬼是因生前过度眷恋某人而无法转世投胎的孤魂野鬼。
版画中,面目可憎的灯鬼打着一个写着人名的灯笼,在黑暗的路上等待什麽。
恐怖中居然透着淡淡的哀伤,果然有一手。
赵传薪一看就来了兴致,问:「多少钱?」
「先生,十元呢。」
赵传薪负手而立:「假如我说,我要拿着这幅版画,待会儿去招魂社放烟花祈福,你会不会给我便宜些?」
东京招魂社,是靖国神厕的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