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言了当:「我来提醒陛下,正如当年甲午战争一般,推进朝鲜内政改革的文明国日本,与拒绝改革的非文明国清朝之间战争,这不过是我们对外宣传说辞。实际上是当时首相伊藤博文和外相陆奥宗光盲目乐观,导致谈判时误判,才致使日丶清关系恶化,导致甲午战争。如今我们正犯同样错误,以为反赵社炸鹿岗镇开会人员是个合适藉口,这完全是盲目乐观。这件事一定是赵传薪乾的,没有其它可能。」
桂太郎觉得,山县有朋是骂自己蠢。
他沉声说:「可咱们在萨哈林监视人员告知,赵传薪昨夜没离开过那里。」
山县有朋不屑:「首相莫非以为赵传薪是任由你拿捏的无能之辈?区区几人就能盯住他?当年沙俄兵分六路,总兵力17万围攻东北,关外仅四个月沦陷。可你问尼古拉二世,他现在敢麽?不为别的,单一个赵传薪,让他运兵都成难题,让他东西无法沟通,更别提赵传薪今非昔比,他是有兵的。故而沙俄即便能胜,也必然付出当年十倍百倍代价。」
桂太郎虽然有些生气,但不敢表现出来,只是争辩:「可此事不可就这麽算了,否则叫百姓,叫列强怎麽看待我们?」
天皇已经被捧上神坛,要是不了了之,那明治就成了笑话。
大家都会说:看,天皇怕了赵传薪。
山县有朋负手徘徊:「第一,我们加紧和英国签订第三次日英同盟条约,一旦我国与赵传薪矛盾激化,日英同盟可有效防止美丶清丶赵组成对日同盟。
第二,趁美国修建关外铁路全线贯通前,联合沙俄,至少不让他们捣乱,做好万全准备随时与赵传薪开战,这条铁路沙俄同样不满。
第三,在合并朝鲜前,我还是主张向列强阐述我们立场,强调我方才是受害者,最好让他们同仇敌忾,毕竟赵传薪这刺头招惹了不少国家。在完成合并朝鲜这个伟大事业前,尽量不要与赵传薪开战,否则后果难料。」
明治扶着桌子起身,淡淡道:「都说朕乃东亚霸主,可却连小小的赵传薪奈何不得?这霸主二字,何其可笑?他要萨哈林,山县公爵可有对策?」
明治当然不爽。
老巢被炸,换别人,明治管他有没有证据必须还击。
就算赵传薪,最多也只是延后报复,但必须报复。
「继续寻找爆炸案证据,与赵传薪秘密谈判,将谈判期拉长一年,不让民众得知内情,直到朝鲜问题解决为止。」
他意思是做样子给天下人看。
虽说他猜测肯定是赵传薪乾的,但只要没证据,赵传薪也不承认,那谁也不能说强行要求天皇开战。
这说得过去。
桂太郎抿了抿嘴,内心有所不满,他说:「反赵社是民间组织,依我看,暗中给他们帮助,让他们走出国门折腾去吧。」
「可。」
……
刘宝贵丶二肥子在茶楼看报。
二肥子抽孔雀牌烟,是美国烟。
刘宝贵则叼着吕宋雪茄。
二肥子忽然坐直身体,指着《大公报》上最新新闻说:「我焯,看这照片,又是匪徒所为!」
刘宝贵一看,照片上是一块金属,上面写:意外不意外,惊不惊喜……
各大报纸管炸毁桦太厅丶北海道厅丶皇居和银行的炸弹命名为——匪徒炸弹。
「哈哈,当年传薪炮轰紫禁城,我便是极力赞同的……」刘宝贵畅快大笑,笑完又面色严肃霍然起身:「不好,得告诉忠义准备干仗!」
二肥子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他们不但去找赵忠义,同时给背水军丶胪滨府发去电文。
沙俄和日本此时关系暧昧又诡异。
他们本来有仇,却因赵传薪而同仇敌忾。
双方万一结盟,胪滨府和延边一样首当其冲。
……
张寿增收到消息后头皮发麻,赶忙去找姚佳和胡大:「不好了,疑似大人把日本天皇的皇居给炸了。」
「什麽?大人这也太胡闹了。」姚佳扼腕顿足:「也不提前说,我好准备烟花爆竹!」
胡大和张寿增:「……」
胡大面色凝重:「须得准备打仗。」
姚佳拉住他:「不忙,打不起来。毛子现在早上出门都推不开门,要打也是春暖雪化。」
胡二一愣。
说的有道理。
张寿增也稍稍安心:「那延边怎麽办?大人可有交代?」
「倒是没有。没有交代,就是交代,不必去理会,咱们等消息便是。」
……
孙公武看到东京皇居被炸,惊的眉毛不受控制的乱跳,汗毛起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