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属讹诈,胪滨府士兵拢共才多少,死那么多还得了?
那人终于怕了:“我可没说,我不会承认的。”
赵传薪摆摆手:“来啊,强行让他画押按手印。”
“你……”
车和札忧心道:“大人,这不大妥当吧?”
毕竟那是济车臣汗,在过去,也算是一方诸侯。
赵传薪冷笑:“你以为我在污蔑他?你想想看,虽然草原地广人稀,但我们来的时候,还是能看到不少牧民,他们奔走相告,大家都知道我们来了。那伙日本沙俄联合的贼人来了,他们便瞎了吗?德木楚克多尔济瞎了吗?”
车和札瞪大眼睛:“大人,你是说济车臣汗故意纵容他们?竟然勾结外人,这岂非……”
车和札想说蒙奸。
但话说了一半,忽然想到,自新政以来,朝廷不顾旗民与王公贵族利益,参与放垦草场。
尤其是各部王公贵族的荒价地租,超过一半都被朝廷收归国库。
可以说,清廷颁布法令,没有一项是对牧民有利的。
赵传薪为何会以最快速度,得到草原百姓的拥戴?
原因在于,他虽然也放垦,也招汉民,但兼顾草原百姓和王公利益,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车和札就是典型。
如果只是按照清廷的法令,他们最终会被剥夺的毛都不剩。
但赵传薪却让他们财源广进,听话的还能保留一定权力。
所以,车和札说到了一半,无论如何说不下去了,多少有些感同身受。
然后他望向赵传薪:“大人,倒莫不如,将库伦以东之地,尽收归为胪滨府所有。各部台吉、牧民,甚至哲布尊丹巴的沙比衙门,到最后终究会支持你的。”
赵传薪似笑非笑:“你确定,哲布尊丹巴和王公贵族会支持我?”
清廷实行新政,赵传薪同样在改革。
赵传薪的手段较为温和,留贵去尊。
钱可以给,但权力要收回,他们贵族的光环将逐渐消失。
赵传薪对待宗教的态度更加明朗,各大寺庙,更像是事业编,收税你别想,还要疏导民众减少布施利益,至于权力?
想都别想。
但沙俄不同,他们对王公喇嘛极尽拉拢煽动,多次派遣“探险队”、“考察队”进草原活动,笼络活-佛无所不至。
赵传薪和胪滨府公职人员平日喝酒时,大家经常谈笑沙俄商贾贩卖货物时,第一时间会进贡哲布尊丹巴,活-佛庙中还经常能看见俄女出入。
尝到了甜头,哲布尊丹巴恐怕是难以接受赵传薪对待他们的政策。
车和札叹口气。
巴当阿冷笑:“要么来投,要么咱们自己夺取便是。”
他是赵传薪的铁杆拥趸。
车和札摇头:“没那么简单。”
赵传薪摆摆手:“让他按手印。”
吃完晚饭。
赵传薪让苏赫巴鲁安排值夜兵弁后,传送回白房子。
“过来!”
吉娃娃已经重新认主。
它的腿渐渐好转,走路虽一瘸一拐,但伤腿已经能够发力。
赵传薪给它弄了一小截香肠,面包泡水。
这狗吃不了太干的狗粮。
阿居雷·伊达正在打扫庭院新铺地砖上的落叶,每次他都是一回头,赵传薪就来了。
“康斯坦丁先生,您回来了,您要吃早饭么?”
赵传薪笑了笑:“我刚吃完晚饭,吃什么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