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提洛夫大喜,虎着脸说:“下马,我征用了,我要回海拉尔收拢残兵。”
换平时,他绝对不会加以解释,因为会显得心虚,但此刻他是真的心虚。
败军之将,何以言勇?
结果那马背上士兵目光闪烁,没有第一时间动弹。
普提洛夫见状心里一咯噔,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军统帅,临机应变能力很强。
当即举枪朝马背士兵射去。
砰。
距离近,一枪打中胸口,士兵落马。
普提洛夫面色平静走过去,低头俯视他:“竟敢不听军令?平时我会拿鞭子抽打你,但战时不听号令就是死罪。”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其他人,一来不愿意看到他们首鼠两端的目光,二来也担心会触怒他们。
俄人脾气并不好。
他先是上了马,然后指着海拉尔方向说:“伱们慢慢走回去,我先行一步,回去我要让人来接应你们。”
说完打马而去。
走了两里地后,普提洛夫才擦拭额头冷汗。
历史上,被自己手下溃兵杀死的将军并不少见。
他觉得幸好自己不是那种悲剧人物。
到了陈巴-尔虎的西南方向,他看见了一个看顾羊群正坐在地上啃羊排的男人。
普提洛夫过去说:“你,把手中的肉给我。”
男人听不懂他的话。
普提洛夫琢磨了几秒,用生硬的汉语问:“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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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汉子在袍子上擦擦手上的油:“俺叫姚星远。”
姚星远和所有农人一样是闲不住的性子。
额鲁-特部和索-伦部对他礼待有加,姚星远见他们忙着看管俄人俘虏干活,自告奋勇帮忙牧羊。
普提洛夫实在说不出别的汉语,就强硬的指了指姚星远手里还剩下的几块羊排,又伸了伸手做出讨要的姿势。
换以前,姚星远无论贫富说不得就给了,他全家都是厚道人。
可自从被李自强骗了以后,他就没那么大方了,
摇摇头:“凭啥给你?”
此时的普提洛夫很狼狈,军服残破,脏兮兮的看不出原色,肩章什么的也都脱落了。
指挥刀,手套和步枪自然也早没了。
姚星远能看出他是俄人,却看不出他是个俄军军官。
普提洛夫怒从心头起,什么时候连个屁民也敢拒绝自己?
这一路上憋的火无处释放,忽然拔枪射向姚星远。
砰!
姚星远手臂中弹,他嗷唠一声,抱着膀子在地上打滚,从来没遭受过这般苦痛。
普提洛夫下马,将羊排捡起塞进嘴里大嚼。
囫囵将羊排都啃了,恢复了点气力,他翻身上马,瞪了姚星远一眼飞奔而去。
许是听见了枪声,陈巴-尔虎有数骑冲了过来,警界一番发现除了地上疼的冒冷汗的姚星远没别人,就把姚星远带回去疗伤,留下人看管羊群。
陈巴-尔虎的萨满给姚星远取了子弹,摇头叹息:“骨头坏了,也不知是什么枪打的,弹丸看着很古怪,怕是要落个残疾……”
纳甘转轮威力巨大。
为何蒙人信佛却不淘汰掉萨满?
因为巫医不分,大病小情的需要大巫治疗。
姚星远听了急了:“残疾?那俺咋下地干活?俺还要领地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