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叫‘炭工碑’,纪念这条八达岭隧道。我说,你记……”
等两人回到工棚,赵传薪发现这里多了二十余骑,工人们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而巴雅尔孛额已经被拿住。
然后一指詹天佑身后的赵传薪:“就是他!此人一路烧杀劫掠,连害二十余洋人传教士性命,强抢金银合计1420两,快枪不计,实乃罪大恶极!”
赵传薪说:“屠龙勇士在此,那地龙想来是钻进地心了,更别说翻身。好了,你们这些刁民不要挡路。”
赵传薪拿精灵刻刀松土,詹天佑刨,赵传薪收土。
这时候,一个长髯汉子上前拱手:“詹总办,我乃包头镇文衙门巡检周雍熙,前来追缉要犯。”
詹天佑喘着粗气,已经顾不上脏不脏了,这时才感觉到手掌钻心的疼。
他赶忙在詹天佑的衬衫上蹭了
蹭,那是詹天佑手磨起了水泡,又被磨破后留下的血水混合组织液。
詹天佑哭笑不得。
他赵传薪,字炭工。
詹天佑并非那种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柔弱书生,可正八经的干活也非他所长。
索性,他往旁边一让。
赵传薪点点头,仰天长叹:“是啊,如果说这算是一点点成就的话,那么,这成就全靠我自己。”
说着,左右扒拉,一个个干巴巴浑身没几两肉的工人被他拨的东倒西歪。
前面又到了土层,泥抹子手套失去了作用,赵传薪左手精灵刻刀,右手镐头,割两下,刨一下,偶尔还要用铁锹挖。
此时,周雍熙喝道:“詹总办,不得与此獠交头接耳,劝你不要蹚浑水。”
肩膀上搭着法兰绒衬衫的赵传薪,一手插兜正看热闹呢,闻言诧异道:“什么炭工碑?”
“……”
赵传薪属npc,谁靠近他准有事。
将詹天佑也拉了出来后,赵传薪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一个工人哭丧着脸说:“我等早上听见的不是地龙翻身,是骑兵过路……”
詹天佑自然知道赵传薪事迹。
“迷信!”赵传薪强调:“要相信科学。”
赵传薪见他慌了,笑了笑说:“无妨,我先将泉水压住。”
既然是兵,詹天佑就没多少担心,他上前皱眉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詹天佑:“……”
两人都是灰头土脸,饥肠辘辘。
颜德庆站出来说:“眷诚,我跟这位周巡检说了此人来刻‘炭工碑’,可他不肯听,说一切可疑人员都要管制起来。”
要说帮周雍熙,首先得命硬才能活过今天,其次他也没兵啊。
颜德庆越听越迷糊:“眷诚,你究竟要做什么?竖井才刚凿,便急于立碑?”
詹天佑在此退到一旁。
赵传薪拍打身上的浮灰,往回走去。
他倒出沙子,先以润之领主的致意将水流破开,然后在涌泉处“焊”上岩石。
詹天佑眉头一皱:“拉克洛炸药确实送到了,但暂时没用炸药,尔等不可生事,什么地龙翻身,一派胡言。”
可以说,詹天佑完成这个艰难的工程,靠的全是智慧和工人的双手。
却在此时,一个皮肤干枯,手指头皲裂的老汉开口:“詹总办,无论如何,我是无辜的,我只是个石匠,来刻碑,便被抓了起来。”
“什么石碑?”
“好!”
詹天佑见那水仿佛听从指挥一般,指哪去哪,错愕道:“以往我从不信人间真有法术,直到遇见了你。”
赵传薪取出照相机,“咔嚓”给他拍了一张,留作纪念。
两人配合,进度飞快。
因为工程进度太快,詹天佑干的很尽兴,咬紧了牙关死死支撑,即便他都快累虚脱了。
可仍旧在手心啐了口唾沫,抡起了镐头。
詹天佑大喜:“通了,我挖通了……”
他想了想,自己多说话,屁股就歪了。
因为他知道赵传薪的本事。
赵传薪乐呵呵的往前迈了两步:“那谁,呦西……这名还怪好哩。呦西啊,你叫人将那石匠放了,这事儿跟人家没关系,看把老汉吓得。”
周雍熙脸上闪过怒色:“本官叫周雍熙,不是呦西……”
“呦西……”赵传薪方方正正的点头:“我问你,你可是为了那些侵占草原土地的洋人传教士伸张正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