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挨揍还要赔款公开道歉,这种事清廷干的多了屡见不鲜,烂到骨子里的朽木,已经没有了雕琢的必要,不如加把力气推倒它。
王改名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他好像留下了心理阴影,干咳一声,指着地球仪:“我们在哪?”
赵传薪多少能看出他的心思,指着地球仪:“在此处。”
“啊?如此渺小,如同沧海一粟。”王改名松口气。“那这里是哪?”
“这?这是英国,伦敦,这会儿差不多正在开奥林匹克运动会呢,万国参与的大会,热闹的很。”
原本王改名只是故意打岔,这会儿却真的来了兴趣:“有我们大清吗?”
“这……”据赵传薪所知并没有。
原本历史没有人参加,但现在却有了。
而且,队伍早就出发。
运动员都是鹿岗镇保险队队员,刘宝贵甚至亲自带队,同行的还有塞缪尔·戈德伯格……
能活着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一念及此,它仰头长嗥一声,警告那些吃到颜色发黄的草的羊滚远点。
干活须得卖力气才行,那人晚上才会多分些羊肉,毕竟每天仅有一顿饭,过夜不食。
这片违背自然规律的草场,在接近沙漠边缘的草发黄,而内部的草木则绿到发蓝。
只有碧绿碧绿的草才能吃,吃完以后,第二天神奇的又长出来,如此循环往复。
直到日头西斜,那些孩子背着篓子满载而归,羊群和几匹马、那头披挂雪白长毛的牛,一起来到人工湖喝水。
喝饱了水,老狼慢悠悠的兜两个圈子,迫使它们一个不落的回到羊圈,一天的工作这才结束。
这时候,赵传薪就拎着肉进行投喂,身后还跟着快活的
古丽扎尔。
古丽扎尔看着老狼狼吞虎咽,见它牙口不太好了,嚼肉有些费劲,就说:“赵信,野外的狼掉了牙齿就会饿死。”
“无妨,为了包包子,尼古拉·特斯拉发明了绞肉机,等它牙掉光了就喂肉糜。”赵传薪将最后一块羊肉投喂。
老狼就回到自己的“狗窝”,狗窝还有个防风的帘子,里面铺满了干草保暖。
人其实搞不明白狼的心思。
两个肥硕的旱獭,站立着张开嘴大叫两声,通知彼此猎人已经归巢……其实人家压根没怎么搭理它们,否则它们也不可能养的一身肥膘。
赵传薪踩着缥缈旅者,照例去灌溉臭液。
古丽扎尔在后面紧紧搂住他的腰,清脆的笑声撒进了夜晚的凉风中。
回到天上飞,赵传薪继续在地球仪上绘制地图。
王改名还没走。
他疑惑的说:“掌柜的,你究竟在做什么?”
“给你们做个地球仪,世界这么大,你们不但可以看看,还能转转。”
“……”
王改名兴冲冲的说:“前两日我去凉州城,有栋洋楼起火了。”
赵传薪只能大概的画出大洲大洋,细节却无从下手。
他画完安装上,转了转地球仪问:“你放的火?”
“额……并非如此。”这等英雄的事迹,王改名倒是想揽在自己身上,但他脸皮没那么厚:“是抗粮的百姓放的火……”
此事还要从赵传薪嫁祸给马汉达说起。
马汉达被于都统抓了起来,但俄领事馆照会京城外务部,要求放人。
最近国内发生了许多大事。
孙公武的一干人,在马笃山造反,差点成燎原之势。
没多久又在河口造反。
汉口大风成灾,吹倒了码头仓库,吹沉了船只,吹倒了民房……
列强在赵传薪消失匿迹后蠢蠢欲动。
关外,徐世昌电京,说是日本人在辽源设立机关,到处测绘,还勾结蒙旗在背后不断搞小动作。
日本人甚至在蒙,举办了个间谍班。当然,此事若隐若现,非有心者不可察。
清廷对这些烂眼子事搞的焦头烂额,恰逢此时俄国发难,外务部立即要求于都统放人。
更过分的是,清廷表示于都统因为缺乏证据关押马汉达,予以赔偿五百两银子,并公开道歉。
于都统本就是来镀金的,自然不敢违逆,一一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