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仙瞠目结舌,心说:赵神仙的瞎话真是张口就来。
辜鸿铭错愕:“安澜是吧,老夫怪,你是真狂,不过你的底气是什么?”
胡适说:“先有安澜再有天,真是大言不惭。”
狂?大言不惭?
底气是什么?
赵传薪真想仰天长吼:老子曾经要打十个石昊,是不是很大胆?
倒是本杰明·戈德伯格笑嘻嘻的说:“俺师父别看样子只有三十岁,可学问却有几百岁,能装满五辆车。”
辜鸿铭:“……”
胡适:“……”
学富五车是吧?
本来两人要在八九年后的京城相会相识,然后开始了冤家路窄的对线生涯。
胡适讲究全盘西化,推行白话。辜鸿铭则反对之。
彼此打嘴炮了很多年。
而因为赵传薪一举在黄浦江凿沉了黄浦江上四艘战舰,全上海滩愿意凑热闹且有时间的人,都跑来了江边。
这二人就在其中,提前好多年相遇了,依旧不对付的样子。
只不过此时的胡适还是太嫩。
赵传薪发现,辜鸿铭已经剪掉了辫子,胡适的辫子却还在脑后晃荡,。
一个保守的老冬烘剪辫子,一个热衷西化的年轻人却有辫子。
这的确很有趣。
忽然,这两人就不再互喷了,相视一笑,都觉得此时很有趣。
辜鸿铭转移了话题:“二位对赵传薪如何看?”
虽然赵传薪没站出来,公布战舰就是自己凿沉的。但全上海滩的百姓都知道肯定是他干的,且毋庸置疑。
胡适立刻说:“对待列强的态度上,我认可赵传薪,可谓警辟之至。坚决打击关外绺子的决心,我觉得大快人心。在港澳两地禁止买卖鸦片,我十分赞同。
但是,我坚决反对以武力抗争列强,坚决反对凿沉列强战舰,坚决不认可赵传薪在关外间岛用武力和日本人僵持……”
一番话,将赵传薪说的脸上笑容渐渐凝固。
辜鸿铭本来想问问两人看法,可听了胡适的话,不等赵传薪说,他率先开口:“胡言乱语。
老夫生在南洋、学在西洋、婚在东洋、仕在北洋,吾母金发碧眼,乃西洋人。
老夫了解西洋诸国,诸国上下皆畏威而不怀德,老夫认为赵传薪没错。
只是不该过分针对日本,不该与朝廷为敌……”
这老头还是个混血,父亲华人,母亲洋人,并且老头精通英法德、拉丁、希腊和马来西亚等9种语言,也是个天才般的人物。
偏偏这么个见识广博的人,却是个彻头彻尾的保皇党,还是个“亲日派”。
赵传薪脸顿时黑了下来。
本杰明·戈德伯格左看看右看看,嘟囔说:“您二位自求多福吧。”
赵一仙已经把脖子缩了回去,等待下一场腥风血雨。
胡适和辜鸿铭都看见了赵传薪的脸色:“怎么,安澜你不认同?”
“认同你麻痹。”赵传薪破口大骂:“一群蠢货!”
胡适愤怒道:“我等只是辩论,即便不认同,也不该骂娘。”
赵传薪:“滚犊子。”
辜鸿铭:“……”
恰好,附近有一群学生,正在喧喧嚷嚷。
有学生说:“我已收到确切消息,赵传薪赴沪,乃为山西矿权一事。明日他还会到英国领事馆谈判,我等何不聚会前去声援?”
“正当如此!”
“同去同去。”
然后,这群学生,对另一伙人说:“你们东亚同文书院为何不说话?”
一个短发,留着罗圈胡的男人,用生硬的汉语说:“这位同学,我是东亚同文书院院长,我们书院便不参加了。”
赵传薪一下子就听出了这是日普。
他忽然起身,朝所谓的东亚同文书院院长走去。
辜鸿铭和胡适纳闷,问本杰明·戈德伯格:“你师父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