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淡淡:“傅小姐,我亡妻刚去世,即便是我们结婚顶多只是领个结婚证,我不能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傅雪挽着他的手笑得温柔:“时晏,我能理解的,其实我在国外的时候也听过苏小姐的名声,她很善良,是我一直很敬佩的人,所以我回国以后也经常去童舍做义工,她的死令人惋惜。”
陆时晏的眸光掠过一抹惊诧,似乎没想到傅雪会说出这番话来。
一旁的苏宁安则是死死盯着傅雪,因为她的到来打破了苏宁安全盘计划。
我冷冷一笑,世事无常,苏宁安凭什么以为今日的局面还会如同当初她想的那盘棋一样布局?
我的重生就是这个局最大的变数,而她,早就从执棋之人变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既然傅小姐和时晏都没有意见,爸,这门婚事你意下如何?”
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到陆老爷子身上,从出场开始他便一言未发。
他深沉的目光在我和陆衍琛身上来回扫过,最后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既然当事人都没有意见,那我还能有什么意见?”
他这话明眼人都能听出他的不满。
这个家,已经在陆衍琛的掌控之下了。
别说陆父一家在陆家没有话语权,就连老爷子也没法掌控时局。
我不知道老爷子现在是什么想法,但他肯定会不满我和陆衍琛的做法,太过极端!
可他不知道我从前所受的苦,我只怕自己还不够极端,不能将自己所受过的苦千倍万倍还给她们。
“那好,傅小姐既然愿意一切从简嫁入陆家,那选个好日子,陆家必然会登门提亲,该走的礼数只多不少,其次,既然陆傅两家互为姻亲,以后在商业合作方面也可以加强往来。”
此话一出,傅父脸上的愁云瞬间就散开了,脸上甚至露出明显的喜色,“对对对,以后我们就是亲家了,傅家还要靠陆家多多提携。”
瞧,打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甜枣,陆衍琛不愧是高坐云台之人,将权势运用得淋漓尽致。
原本傅父担心嫁给陆时晏没有实权,陆衍琛这一句话就让他放心下来。
陆时晏没有,但他有。
只要傅雪嫁入陆家,那么就是姻亲,他承认的存在。
好高明的手段!
陆衍琛不动声色又看向傅西辞,“那我们就接着来说令公子和苏小姐的事。”
这两巴掌正是傅父打的,没有丝毫迟疑和犹豫,也不是做做样子,看得出傅父对陆衍琛十分尊敬的样子。
说起来大家都知道陆衍琛在国外厉害,但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清楚他的手段。
也许傅父曾经见识过,所以才对他这么尊敬的态度。
傅西辞原本以为会等来靠山,毕竟他在家里虽然不得宠,傅家一向护短,父亲一定会替他撑腰。
殊不知来的不是靠山,而是大山。
“你这个混账东西,陆太太也是你能肖想的?赶紧给陆太太道歉!”
傅西辞被他这两巴掌扇得有些头晕,连父亲都这么说了,他别无办法,只好赶紧跪爬到我脚边。
“湾……”
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傅父又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他的脸上,“叫什么?”
傅西辞赶紧改口,“陆,陆太太,是我鬼迷心窍,被人挑唆,对不起,你原谅我!陆先生,我不是故意要攻击你的身体缺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请看在傅家的面子上饶了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看着他被扇得红肿的脸,我心里只觉得可悲。
姜湾湾死的多可怜啊,本来抑郁症以为找到了真爱,殊不知这个虚伪的男人从头到尾都只是花架子,不堪重用。
因为这样的男人而死,这是她最悲哀的地方。
我淡淡道:“你起来吧。”
傅西辞对上我轻蔑的眼神,他的眼里也有些失落。
也对,从前的姜湾湾是不可能用这样的眼神看他的。
那个满心满眼只对他有爱意的女人早就死了啊!
傅父的腰板微微弓着,“陆先生,我这一双儿女在陆家犯下滔天大错,你看要怎么处理?”
我觉得有些奇怪,这傅父好歹也算是长辈,更是一方为大的财阀家族。
他忌惮陆衍琛很正常,可这恭敬到敬畏,甚至让人觉得离谱的程度。
就好像陆衍琛是屹立在他之上的人物。
我盯着陆衍琛的后脑勺,只觉得这个人看上去比我想象还要深藏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