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照在私宅里醉生梦死,哪里知道,裴叙一纸奏疏将他告了上去。
皇帝原本放儿子下去是为了历练他,也是为了给他打基础,毕竟淑妃求了他这样久,他也觉得,若是他的儿子连裴叙的一根手指也比不了实在不好看。
谁曾想,裴云照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给他玩了个大的。
“圈养私兵,下一步是不是就得带着兵攻打皇城,逼着朕退位了?”
皇帝到裴叙的折子以后勃然大怒,直接将手中的折子摔了出去。
“这可真是朕的好儿子,究竟谁给他的胆子!”
底下的太监战战兢兢,不敢应答。
这话题本来就很敏感,稍不留意就会掉了脑袋,何况如今陛下震怒,他们更是不敢胡乱说话。
“陛下消消气,便是再生气,此事也要查个清楚才能下定论,否则若是三皇子有什么难言之隐,岂不是伤了陛下与三皇子的父子情宜?”
胡德全硬着头皮开口道,他是打小跟在皇帝身边伺候的,知道皇帝并不算听劝的人,但如今皇帝老了,也开始注重亲情了。
皇帝虽然怒气未消,但是听到胡德全这话,的确冷静了下来。
“你说的也是,老三虽然打小顽皮了些,但也不是不懂规矩的人,兴许这中间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这样吧,就派你去查一查,若真是如裴叙所言,那就将老三带回来,让他在府里养着,别再动弹了,若是有什么误会,你回来也告诉我。”
皇帝自然是希望这中间有误会,但他也是从夺嫡之中走出来的,心里不可能没有数。
他只是希望裴云照能浪子回头,别再犯浑,否则他就要不顾父子情义了。
胡德全知道这不是什么好活儿,只要不是说三皇子干的那些混账事,就说晋州城的灾情,和上奏的裴叙,哪个不是棘手的?
但这事儿他得去,也只能他去。
三皇子养私兵这事儿,往大了说,那可是谋逆之罪,关乎整个朝堂,陛下必须给出一个态度来,否则不好跟群臣交代。
胡德全是皇帝的心腹太监,派他过去便是皇帝重视此事的表现。
再则,若是证据确凿,有胡德全在,也能保住裴云照的命。
皇帝就算再生气,也还是想保留儿子的一条命。
毕竟他已经老了,不像从前,哪怕儿子死了也无所谓,反正还可以再生。
如今皇宫里已经多年没生出过孩子了,若是三皇子再出了岔子,那便只剩下太子、五皇子和八皇子三位了。
“陛下放心,奴才一定将此事查清楚。”
胡德全不敢说太多,毕竟他这些年都看在眼里,三皇子并非是没有野心的人。
他只在心里祈祷三皇子如今只是养兵,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否则就算是皇上有心保他,也未必保得住。
裴叙选在此时上折子,必然不是为了息事宁人。
晋州城的灾情他是听说过的,不少的百姓都逃出了城,城中也死了不少的人,想必不是好办的差事。
裴叙应当焦头烂额了,却还有心思查三皇子,可见他这次是铁了心要将三皇子打压的再也起不来。
毕竟三皇子倒下,还有太子和五皇子。
五皇子进献的美人很会讨皇帝的开心,如今已是宠冠六宫,将来若是有运气,生下个一儿半女,恐怕还能更上一层楼。
胡德全越想越觉得这是个麻烦差事。
“行了,你不必再跟前伺候了,回去准备准备,明日就出吧。”
皇帝摆了摆手,似乎又想起来什么,开口道:“把老五也带过去,兄弟之间比你好说话。”
原本这事儿由太子去更合适,但太子才解了禁足,还是待在他身边更好些。
胡德全虽然不大愿意让五皇子一同前往,但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是,奴才知道了。”
胡德全心事重重的离开,满脑子都是复杂情绪。
他真不知这一趟晋州之行该怎么办才好。
裴云清倒是很轻松的模样,次日就收拾好了包袱,主动来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