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容眨了眨眼睛,这倒是个麻烦事。
不过——
她并不认为,裴叙会为此事头疼。
“虽然顾扶盈来了王府两次,但若王爷也不想承认,完全可以和顾思道一样,借口说是我与顾扶盈的私交,毕竟我不过是个侍妾而已,王爷即便再宠爱,也不可能事事关心。”
顾娇容的眼底含笑,她并不介意帮裴叙背个锅。
不过她觉得,裴叙不会这样做。
到了这个时候再遮遮掩掩,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乞巧宴上,皇帝已经试探过他,而秋猎就是典型的陷阱。
在猎场上稍稍做一点手脚,便能轻易让他丧于猛兽之下,而且不会被人怀疑。
毕竟,帝王也要名声,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帝王,更是在意名声,生怕在死后受万人唾骂。
裴叙既是帝王的亲侄子,又是大理寺卿,办过不少的要案,纵然手段狠辣些,但却也维护了京都的安宁,他这样的身份,若是无凭无据的被杀了,不知史官会如何书写呢。
“容儿,我现在不会这样做了。”
裴叙目光温和的看着她,似是向她做保证。但这对顾娇容来说都不重要,她也是个唯利益至上的人。
如今她既然和裴叙捆绑在了一起,也不介意小小的让他利用一下,反正也无伤大雅。
人们对她最多的揣测,恐怕就是她恃宠而骄,又怀了孩子,想借机上位。
毕竟,女人的眼界就那么宽,永远都是围着男人转。
顾娇容那样的出身,想必也不会有更高远的追求了。
若是真成了肃亲王的侧妃,于她而言,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那又有什么要紧,若是王爷觉得麻烦,妾身愿意帮王爷这个忙。”
顾娇容无所谓的开口,甚至还有些遗憾裴叙拒绝了她。
裴叙摇了摇头,他的表情淡然,看上去是已经把这事给想明白了。
“这样的说辞太过于盖弥章了,何况我又不是皇子,又不需要争皇位,即便同顾大人走的近些,又有什么要紧?大臣们总不能因此而弹劾我。”
顾娇容听得此话,也就没有再劝的道理了。
“既然这样,那好吧。”
顾娇容叹了口气,又将注意力放在了秋猎上。
“距离秋猎的日子越来越近,王爷可已经做好了准备?”
裴叙明白她暗里的意思,只是秋猎参与的人数众多,他的火器不到时候是不能暴露的,而规定带的护卫也有人数限制,因此他做不做准备,又有什么区别。
他将这话说给顾娇容听完以后,便听得一声叹息:“那就是说咱们得听天由命了。”
听天由命这个词用的恰当,不过裴叙不喜欢。
“若此事是陛下亲自安排,我还能知道些安排,可陛下今年将此事交给了太子。”
他早些年为了查父亲的死因,费了不少的精力,也将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皇帝的身上。
“父王去世时,我尚且年少,而陛下却是春秋鼎盛,我要与他博弈,须得慎而又慎,稍不留意,便有可能万劫不复。我并不是怕死,只是还有许多事情未做完,远在封地的母妃也需要我的保护,走到今天,我已经尽力了。”
裴叙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他的声音喑哑低沉,似乎多了许多顾娇容不懂的情绪。
不过顾娇容也能理解,若是换做是她,未必有裴叙做的好。
提起老王妃,顾娇容突然想起来,裴叙丧父后,母亲也选择离开了京城,年少的他,那时想必很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