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姝微微一笑,“皇上瞧不上庶出,可你?不也一样是庶出?四皇子也是庶出,咱们都一样。”
“朕不一样!”顺安帝龙颜大怒,“朕是天子!朕是大周的皇帝,尔等岂敢与?朕并肩!”
“一样也好,不一样也罢,时至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沈翊神色寡淡地看着顺安帝,“皇上,时辰差不多了,您该驾崩了。”
此话一出,殿内静的可闻烛芯燃烧的声?音,顺安帝气的双眼几欲翻白,嘴角的鲜血如泉水一般涌出,发出“嗬嗬……”的声?响。
荣郡王怒气冲冲,但气势显然不足,“二哥,你?这?是要?谋反吗?说此等狂悖之言,父皇还好好的坐在这?呢。”
“闭嘴!”沈翊一个眼刀子扫过去,“猎场那一箭,孤还没和你?算账,截杀太子妃,新仇旧账一起算,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荣郡王被?顺安帝护的太好,没经历过什么风雨,不像沈翊是自个摸爬滚打出来的,他?连沈翊的一个眼神都撑不住,做些背后捅刀子的行为,也不过是顺安帝给他?安排的幕僚进言,此时被?沈翊冷戾的神情一扫,顿时气场就跌了一半,瑟缩了几分。
还是顺安帝强撑着,喊道:“有刺客,来人护驾——”
眼见言语说不通,他?便想?用武力镇压沈翊,最好是把人杀了,一了百了。
沈翊镇定如山,由他?叫去,可顺安帝与?荣郡王喊了半晌,也没有禁卫入内,殿里头仍旧安静。
“康德成,去,去宣百官,朕要?废掉这?个逆子!”顺安帝双眼通红,恨不得吃了沈翊。
康德成才迈开几步,却对上沈翊的目光,脚步顿时僵住,就如同百官一般,康德成伺候着顺安帝,更加明白顺安帝时日无多,而?荣郡王眼看着毫无胜算,要?为了即将殡天的帝王而?得罪风头正?盛的太子吗?
就在此时,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打破了殿内的僵局。
顺安帝咳嗽了几声?,还以为是禁卫来救驾,可一抬头,却看见熟悉的身影逆光而?来。
来人走到跟前,单膝跪地,“老臣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永平侯?”顺安帝大惊,“朕不曾宣你?入京,你?怎会在此?”
顺安帝后知?后觉,双手微微颤抖,“你?是沈翊的人?”
永平侯兀自起身,他?还带了两?队护卫,个个手持刀剑,“臣侯在殿外,听闻有刺客,前来救驾。”
沈翊抬了抬下颌,命令道:“荣郡王谋害皇上,罪无可赦,关入大牢,容后再审。”
话落,永平侯一抬手,身后的护卫就要?上前摁住荣郡王。
荣郡王立马躲在顺安帝身后,嚷嚷着:“你?们岂敢放肆!我才是大周的储君,皇上在此,谁敢犯上作乱?”
奈何沈翊连顺安帝都不放在眼里,又岂会畏惧荣郡王,四五个护卫把荣郡王的嘴一堵,直接拖着人下去了。
“咳咳咳……”顺安帝的咳嗽声?响彻大殿,在永平侯进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大势已去,他?抖着手抬眸看向永平侯,“朕待你?不薄,你?竟、竟然背叛朕。”
永平侯自嘲一笑,“皇上对臣的不薄,就是在二十?年前对臣下毒,想?要?臣死在边境吗?”
顺安帝愕然,“你?怎么会……”
他?没有想?到永平侯竟然早就知?道此事,他?摇头,“不,朕没有对你?下毒手,那毒并不致命,朕命你?回京,可你?却再三延误,朕只是怕、怕功高震主,怕你?有反心。”
永平侯:“皇上说不致命,可臣却险些死了。”
“可你?不是没死,活的好好的。”顺安帝狡辩。
“那是因为有贵人为臣解毒,否则我尸骨已寒,”永平侯满脸失望,“臣与?皇上自幼相识,闻家满门诸多鲜血洒在疆场,可皇上还是不相信臣,不仅仅对臣下毒,当初将丛昀放在侯府,不也是为了监视微臣吗?”
顺安帝总以为永平侯不知?,可永平侯只是守着为臣的本分,一心忠君,不愿多提这?些。
他?将一个忠心的臣子伤透了。
顺安帝枯瘦的手指攥着衣袖,被?人揭穿,恼羞成怒,“你?说朕不信你?,你?可呢?你?就没有秘密瞒着朕吗?”
他?指着闻姝质问永平侯:“她一个庶女,为何会毒?楚国丢失的玉玺,当真与?你?无关吗?”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永平侯的庶女,”沈翊讥讽地笑,看着顺安帝说:“你?把我安排到侯府监视永平侯,利用我摧毁魏家,又将我逼至边境,让我落入楚国摄政王之手,环环相扣,步步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