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姝半垂眉眼,一句话没说,也没为沈翊辩解,有时?候说的越多,越是错。
但到?底顺安帝没说什么,只是脸色依旧不好看,不是沈翊那是谁?难道是……顺安帝的眉头蹙的越发深了。
顺安帝也没赐座,沈翊和闻姝站在一侧,时?不时?就有宫人来回禀灭火的进度,终于,天都快亮了,瑞郡王府的火灭了,闻姝站的腰酸背痛,沈翊趁着顺安帝问话,不动声色地捏了捏闻姝的后?腰。
来回话的宫人战战兢兢:“回皇上,瑞郡王薨了!”
顺安帝焦急了一个晚上的心到?底还是碎了,“什么?你?们清查无误?瑞郡王会些身手?,怎么会困在大火中?”
宫人以额触地:“奴婢不敢撒谎,瑞郡王,瑞郡王妃,还有瑞郡王府的侧妃侍妾,及其大皇孙,悉数葬身火海。”
“全死了?”顺安帝猛地站了起来,眼前发黑,又跌回了龙椅。
“皇上!”康德成连忙上前扶着顺安帝,“皇上,您得保重?龙体啊!”
“怎么会全死了呢?这其中定有蹊跷,速速去给?朕查!”顺安帝呼吸急促,要喘不上这口气,除了瑞郡王这个儿子,还有大皇孙,虽然是庶出,可也是他目前唯一的孙儿,再?加上连侧妃才有孕,就是两个孙儿啊!
一夕之间痛失三个血脉,顺安帝如何能不痛心。
闻姝同?样觉得奇怪,这也太?干净利落了,这是把瑞郡王府整个端了啊,比魏家杀的还更干净,连侍妾幼子都没留下。
闻姝抬眸看向沈翊,男人微微摇头,他真不知道这件事?,能做的这样干净利落的,细数定都,还真找不着,即便是沈翊,也做不到?这样干净。
除非,祸起内院,是瑞郡王府自?己人动的手?。
火灭了,天亮了,黑色的浓雾冲天而?起,在宫里都能瞧见,日光好似被浓烟包裹,天气阴沉沉,整个定都遍布着刺鼻的火燎气味。
半个城的百姓都凑到?瑞郡王府门前看热闹,眼瞧着禁卫从府里抬出一具具尸骨,几?乎都烧的不成人样,只能依靠身侧留存的一些东西验明正身。
比如正院榻上搜罗出来的两具尸骨,有着瑞郡王妃碎裂的玉镯,还有瑞郡王头戴的玉冠,虽然只剩下有裂纹的玉簪了,除了瑞郡王府的两个主子不做他想。
不过沈翊吃了闻妍的亏,生怕又是一出“金蝉脱壳”,叫仵作仔细查验,确保无误。
不过瑞郡王和闻妍倒是不同?,毕竟顺安帝没想要瑞郡王的命,没有必要金蝉脱壳,假死在外边过的也不会比在王府里好。
好几?个仵作一同?查验,还有太?医院的太?医,查了一整个上午,外加京兆尹带人排查瑞郡王府的人数,终于得出了确切的数。
京兆尹回话时?声音都在哆嗦:“回皇上,此次大火共搜查出四十七具尸首,其中包括,瑞郡王,瑞郡王妃,大皇孙,连侧妃等十二个侍妾及三十二个仆役。”
这才多久,不到?一个月,定都城内发生了两起火灾,要是顺安帝想问罪,京兆尹项上人头难保。
“为何会走水?定都夜里到?底有没有人巡防?是不是要宫里也走水,你?才能重?视起来?”顺安帝一连三问,把京兆尹问的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皇上恕罪,微臣失责,罪该万死!”京兆尹也不敢反驳,只能如实呈报:“微臣询问过幸存的仆役,他们说昨晚瑞郡王妃赏了全府席面,他们吃过之后?便失去意识,微臣也请太?医查验,饭菜中被投入了大量的蒙汗药,这才无人察觉火势,并且正院有泼洒大量煤油的痕迹,足见是蓄意纵火,并非偶然。”
居然是她??闻姝微微张唇,这么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火,居然是瑞郡王妃操纵的吗?
顺安帝质问:“你?是说王妃是纵火之人?可笑!那怎么瑞郡王妃也被烧死了?你?是要告诉朕她?自?己放火烧死了自?己吗?”
“微臣不敢,但确有人证。”京兆尹对外传了几?个丫鬟婆子进来。
丫鬟婆子虽然没被火烧死,却也是衣衫褴褛,面上灰黑一片,赶的急,也没空换衣裳,一进来,对着顺安帝磕头,生怕皇上治罪。
顺安帝耐着性子问了几?句。
连侧妃院子里一个丫鬟说:“昨晚王妃身边的钱嬷嬷拿着王爷的私印来请连侧妃,说是王爷传见,随后?奴婢吃了王妃赏的饭菜,便不省人事?,直到?被烟火熏醒。”
越是身处高位,私印就越发重?要,就如皇上的私印,堪比玉玺,见印如见本人,钱嬷嬷拿着私印去传诸位侧妃侍妾,即使不想去,也得去,怪不得能把人收拢的这么齐全,这是一锅端啊。
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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