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来魏家,魏鹏锦被打?得鲜血淋漓,慧祥县主丝毫不把魏鹏锦当成人,随意折辱殴打?,可这次来魏家,魏鹏锦却是魏家人人尊敬的九公子,当初鞭打?他的慧祥也远嫁和亲,至今生死不明。
魏鹏锦这番,也是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闻姝还有些钦佩他。
逆风翻盘,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的。
吊唁承恩公夫人之后,沈翊又带着闻姝去?问候了一下承恩公,这回闻姝瞧清楚了,承恩公躺在床上,只有手指还能动弹,连话都说不清楚,还一直流口水,下人守在旁边一直擦着。
从前多么威风的承恩公,如?今却变成这副模样,如?何能不叫人感叹风水轮流转。
这回来,别说魏家的主子瞧不见笑脸,就是下人都个个苦瓜脸,灰败之色是打?心底里发?出的,越是在魏家待得久,越能体会到魏家今时不同往日?。
魏宗的丧仪和这次比起来,前来吊唁的人数少了不止一半,明眼人都看得清楚,也只有几个被猪油蒙了心的,还希冀着魏家东山再起。
从魏家出来,上了马车,正好从被风掀起的帘子一角瞧见魏太后身边的嬷嬷来了魏家吊唁。
闻姝看了几眼,问沈翊:“四?哥,太后的病情如?何了?”
“不碍事,无非是伤心,我瞧着皇后病得更重一些。”承恩公夫人到底是魏皇后的母亲,母亲被毒死,父亲又中风,魏皇后如?何能不难受,听说病得几日?起不来床了。
沈翊靠在马车车壁上,双臂抱胸,说:“魏家这事一出,本想和信国公主说亲的人家又少了,只怕信国公主难以嫁个舒心的人家。”
“可以想像,但凡有点远见的人都知道?魏家日?落西山,魏太后年纪大了,能保得住魏家多久呢。”当初魏家起来,一半靠着魏太后得宠,一半靠着承恩公有些才干,后宫有人,前朝无人,再得宠也无济于事。
“承恩公中风,世子需得丁忧三年,魏家两大支柱同时倒下,只怕瑞王也要急得病倒了。”闻姝想到瑞王妃还要忍住伤心,顶着压力给太后筹办寿宴,就不得不说一句顺安帝是真狠。
“随他们?病去?,咱们?健健康康就行,”沈翊笑了笑,“好不容易得闲,带你去?喝茶听曲。”
沈翊吩咐凌盛去?明楼,闻姝笑着打?趣:“魏家办丧事,我们?听曲,还真是像极了小人得志。”
沈翊抽出手捏了捏她的面?颊,“有你这么会夸自己的吗?”
闻姝后仰,躲开他的手,自嘲道?:“随口一说嘛,反正我们?也没少被人骂。”
魏家人自然?会觉得是他们?的出现夺走了魏家的一切,可在十年前,魏家早就夺走了沈翊的一切。
“四?哥,”闻姝坐到沈翊身边,轻轻地?靠在他肩上,“一想到你马上就可以报仇了,我很欣喜。”
魏家的败落已是板上钉钉,没有什么悬念了,四?哥隐忍十年,总算是可以为?母亲先生报仇了。
沈翊垂眸,眼里噙着极致的柔情,抬手搂住闻姝,“那是因?为?你在身边,才这样顺利,你是我的小福星。”
“遇到四?哥才是我的福气。”闻姝嘴角忍不住上扬,仍旧记得十年前两个小可怜似的依偎在一块取暖,转眼这条路也走到头了。
柳暗花明的那一刻,不远了。
可闻姝忍不住想,娘亲的仇,她何时能报呢?她甚至还没有和四?哥说,也不知道?怎么说,两国交战,谁输谁赢尚未可知。
沈翊忽然?说:“上次通过瑞王的手射我一箭的幕后之人还没确定,瑞王倒了,皇上也不一定会立我为?储,还不能松懈。”
闻姝嘴角的笑意僵住,“不立你,难道?立荣郡王吗?”
沈翊摇摇头,“我在想,既然?我是皇上流落在外的皇子,有没有可能,皇上还有别的皇子呢?”
“这……”闻姝坐直了,偏头看着沈翊,“不会吧,皇上这样多情吗?”
一个流落民间的皇子还不够啊。
沈翊握住她的手揉捏,眉宇间的神?色不大好,“并非多情,我甚至觉得他是在广撒网。”
“皇上或许从一开始就利用魏家登上大位,又心知肚明魏家一定会让魏皇后生下嫡子,并且扼制别的皇子出世,宫里莫名其妙小产或者夭折的孩子,让皇上警惕,为?免将来被魏家挟制,所以不让皇后生下嫡子,并且在宫外留存子嗣,以待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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