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亲体谅,儿子告退!”徐音尘放下心来,转身离府。
徐夫人气不顺,也懒得织布了,唤了丫鬟来,“去看看少夫人起身没有。”
丫鬟去得快,回来的也快,对着徐夫人摇摇头,“少夫人院子里静着呢。”
徐夫人的脸这下是彻底拉下去了,儿子为了卫如?黛对她撒谎,还和她顶嘴,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谁家儿媳妇既不会?针线也不进厨房,还能睡到日上?三?竿的?
夫君出门?上?差了,她这个婆母也起来半晌了,儿媳妇还在睡懒觉,真是倒反天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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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不稳,永平侯不能在定?都久待,所以开始吩咐管家操办起闻姝的嫁妆。
其实闻姝的嫁妆章氏已?经在操办,公中按着闻妍的例子来,是一笔颇为丰厚的嫁妆,同为庶女?,闻姝的嫁妆可比闻婉的多出一半,章氏自认为已?经很厚道,说出去旁人都要赞她一句大度。
可永平侯竟然在原有的基础上?,足足添了一倍有余,加起来比闻娴闻妍这两个嫡出姑娘都要多,永平侯几乎是把自己半副家当给了闻姝,章氏一听?自然不乐意,找到青山院来。
往常永平侯回府,必定?第一时间去世贤院,当晚也歇在世贤院,这是永平侯给这个侯夫人的脸面?,可这一次,永平侯回来好几日了,章氏才见着永平侯,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
“起来吧。”永平侯看也没看行礼的章氏,低着头在看闻姝的嫁妆单子,想看看还有什么能添的。
章氏心里不忿,面?上?却不得不带着笑,“侯爷,您在看什么呢?”
永平侯没搭理?她,章氏自个上?前瞄了眼,自说自话:“是小七的嫁妆单子啊,侯爷,您给小七的嫁妆,是不是过多了,娴儿妍儿怕是会?吃醋呢。”
“她们都出阁了,有什么可醋的。”永平侯就知道章氏要说这个。
章氏捏着帕子,说:“侯爷,娴儿妍儿到底是您的嫡出,按理?来说,嫁妆该是最?多的,这次小七被皇上?赐婚,妾身也不敢怠慢,比着妍儿的份例来的,已?比小五多出许多,您也不能太厚此薄彼啊,这叫小五怎么想?”
“哼,比着妍儿来的?”永平侯抬眸睨着她,“那你怎么不说你私下里给了娴儿妍儿多少?你给姝儿筹备的嫁妆都是公中出的,你可是一分钱没出,小五也有她姨娘补贴,姝儿孤零零一个,我作为父亲,给姝儿添上?,谁能说什么?”
章氏一触到永平侯的眼神便打怵,“妾身给娴儿妍儿的,那是从我的嫁妆里出的,是身为母亲的一点祝福罢了。”
闻姝又不是她生的,她才不会?肉包子打狗,能给闻姝从公中出这么多嫁妆,已?经是便宜她了,这些可都是闻琅的家产。
永平侯冷笑了一声,“你不是总说对这些孩子视如?己出,难道姝儿不是叫你一声母亲?”
章氏启唇,又实在辩不出来什么。
“章氏,”永平侯合上?嫁妆单子,“身为嫡母,你哪一处合格了?我给了你正妻该有的尊敬,可你是怎么待这些孩子的?”
“侯爷,妾身又哪里做错了?”章氏也恼了,“您瞧瞧兰苑,堆得像个金窝,还要妾身怎么待她?”
“兰苑有多少东西是燕王送来的,你当我不知道吗?”永平侯站起身,“谁给你的胆子,瞒着我就想送姝儿去给娴儿做媵妾?”
“侯爷……”章氏没想到这事竟被永平侯知晓了,难道是闻姝向他告状了?
“侯爷,娴儿可是你的嫡出姑娘,她一直没能生育,被婆母磋磨,妾身也是心疼娴儿,”章氏眼圈泛红,垂泪道:“再则昌国公门?楣显赫,小七过去,虽是妾,娴儿还能委屈了她不成?这不比嫁个普通人家强。”
“荒唐!”永平侯斥道:“当初我就说昌国公门?第过高,娴儿怕是会?受委屈,可你不听?,非要娴儿嫁过去,现如?今娴儿无所出,又来埋汰姝儿,凭什么要姝儿给娴儿收拾烂摊子?”
定?都里头,人人都想高嫁,可是高嫁受得苦只?能往肚子里咽,平嫁或是低嫁,夫家畏惧着永平侯府,也不敢过分磋磨,这也是永平侯也不想闻姝当燕王妃的原因之一,闻姝来日受了委屈,他又能拿燕王怎么办?
章氏是不会?明白这个道理?的,章氏自个就是高嫁,永平侯待她尊敬,老夫人也不管事,整个侯府都在她手里,顺风顺水几十年,她就以为人人高嫁都有她这样?的好命。
“妾身岂敢,”章氏自知这件事上?她理?亏,所以也不和永平侯争辩,重新说起了闻姝的嫁妆,“是妾身想岔了,这样?,妾身从自己的嫁妆里拿出一部分填补给小七,侯爷便不必动用自己的私库了。”
永平侯府虽整个都在章氏手中,可永平侯的私库她无权干涉,但只?要闻琅袭爵,这些东西来日都是闻琅的,章氏可精明的很,从她的嫁妆里拿出一部分,永平侯便没理?由再给闻姝这么多嫁妆了。
永平侯听?笑了,对章氏失望至极,语气冷如?寒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还没死呢,你就惦记着我的私库,指望我死了留给闻琅是吗?”
“妾身绝无此意!”章氏被永平侯的气势吓着了,屈膝跪了下去,一面?掉着眼泪一面?解释,“妾身只?是觉得过度偏颇传出去也不好听?。”
永平侯并?不想听?她的解释,厉声道:“我告诉你,我不是只?有闻琅一个儿子,永平侯府我留给谁,还轮不着你来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