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有事?”闻姝更不想和他说话,江允淮的目光或许是放肆了些,可赵耀祖却是明晃晃的下流,毫无世家公子的矜持。
赵耀祖吊儿郎当的视线在闻姝脸上和胸前留连,舔了舔唇角,“想敬姝儿表妹一杯酒来着,谁知表妹走的这样急。”
闻姝厌嫌地侧了下身子,月露忙过来扶着她,阻了赵耀祖色眯眯的视线。
“我不胜酒力,告辞。”闻姝实在不喜欢他,也顾不上什么失礼,转身走的极快,身上仿佛沾上了脏东西,恨不得把这身衣裳剐了。
赵耀祖却一点也不恼,还依依不舍地看着,闻琛走了过来,拍了下他的肩,“看什么呢?”
闻琛瞧见闻姝的背影,睇了赵耀祖一眼,“你还真看上小七了?别白日做梦了,父亲才不会答应呢。”
自家这个表弟什么德行,闻琛心里清楚,若不是因为血脉相连,闻琛都不大想和赵耀祖接触,永平侯可不会薄待庶出,闻姝嫁不进赵家。
这话赵耀祖就不爱听了,“我爹好歹也是六品的同知,怎么就配不得一个庶女了?我看上她,还是抬举她了。”
“况且你不知道江允淮看上了她?可婉儿表妹心仪江允淮,我若是娶了闻姝,婉儿表妹就可以嫁给江允淮了,这不是好事成双吗?”
闻琛一听倒觉得有两分道理,江家是个不错的去处,倘若闻婉能嫁进去,亲上加亲,于他日后也有益处,闻姝不得侯夫人喜爱,若运作一番,也不是没可能。
赵耀祖一看闻琛的脸色就知道有机会,越发撺掇道:“你在姑母跟前替我美言几句,我明日带你去玩,花费我全包,保管你玩得痛快!”
闻琛考虑了会,勉强点头,“行吧,待我探探姨娘的口风。”
赵耀祖哈哈大笑,只当是事成了,拍着他的肩,“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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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端闻姝健步如飞,回到兰苑第一件事就是把衣裳换了,嫌弃地推远了点,“月露,这件衣裳近期内我不想穿了。”
月露心疼道:“委屈姑娘了,那赵耀祖粗鄙不堪,真想剜掉他的眼睛!”
闻姝喝了几口热茶压下心里的躁意,“他在侯府待了这么多年,怎么还不走。”
月露把衣裳收进脏衣篓,“怕是赵姨娘想让他攀定都的贵女,姑娘你说,他不会是想……”
“不可能,我死也不会嫁这样的人。”闻姝面沉如水,想了会又说:“你往后多留意些南竹院的事,我们要早做防备。”
若嫁给赵耀祖这样的人,她还不如一头撞死。
“现下四哥不在府里,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先看看他想做什么再说吧。”闻姝攥紧了杯盖,心下有些委屈漫上来,若是四哥在府里便好了。
这些年有四哥庇佑,她就没怎么受过委屈,先前被赵耀祖口头戏弄过两句,四哥给他揍得半个月下不了床,谁知道赵耀祖死性不改。
月露点着头,心里也盼着四公子早日回来,说道:“姑娘宽心,如今侯爷在府里,不怕他们作乱。”
永平侯虽算不得多爱护闻姝,但也不至于糟蹋闻姝,赵耀祖其人,哪家的姑娘敢嫁。
闻姝平复了许久,才将赵耀祖那佻达的眼神撇去脑后,又喝了口水,“月露,把明日的衣裳熏了,就穿那件梅子青的对襟襦裙,不必浓妆艳抹,不出错就好。”
闻姝对明日的赏花宴颇为期待,许久不见陶绮云和卫如黛了,她们应当也会赴宴,自四哥走后,闻姝在府里无甚乐趣,能与好友相见是喜事。
次日闻姝也没多加妆点,只淡抹了点口脂,也不敢用颜色太艳丽的,闻姝不觉得容色出众是烦恼,这是她和娘亲少有的羁绊了,只是习惯了低调行事。
这个时节芍药开得正盛,柳家一眼望过去,全是各式各样的芍药,章氏带着闻妍走在前边,闻婉和闻姝跟在后面,闻婉总想踩闻姝一头,要比闻姝快一步,闻姝也不和她争,慢悠悠地跟在后边,用余光扫过周围,寻找陶绮云和卫如黛的身影。
章氏在马车上还沉着脸,一下马车就喜笑颜开,对旁人说话都温柔了几分,和诸位夫人互相寒暄,介绍闻妍给夫人们认识,若是没有人提到闻婉闻姝,章氏是不会主动推两人出来的。
奈何闻姝的姿色实在出挑,十个夫人有九个都要问上闻姝一句,剩下一个不问也会打量几眼。
常言道“以色事人”不能长久,可若是无色,也难开这个头。
闻姝觉察出章氏的不喜,刚好瞧见了卫如黛,便和章氏说要去寻好友闲聊,章氏巴不得她别跟着,“去吧,小心些,别惹事。”
“是。”闻姝行礼后离去。
闻婉看了看闻姝,再看看章氏,她也有点想去找自己的玩伴,但赵姨娘叮嘱了她要跟在章氏身边,只有在章氏身边,才有夫人注意到自己,咬了咬牙,还是跟着章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