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转头,看到跟在谢羡予身后的许婉若,心中了然,他说呢,这疯子什么时候改过性子?
“我听庆安说你今儿一早就没了踪影,怎么来这儿了?”苏言忍不住问婉若。
婉若愣了愣:“我去山上采药了。”
苏言呆了:“啊?”
谢羡予眉心跳了跳:“你去采药不带着庆安?”
“我看他昨夜照顾病人忙的太辛苦,想着让他多睡会儿。”
“……”
苏言讪笑:“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
谢羡予冷飕飕的扫他一眼:“一点小事大惊小怪。”
苏言:???
到底是谁更大惊小怪?
小太监急的要命:“大人,皇后娘娘已经进入面圣了!齐王让奴才尽快请大人进去。”
谢羡予这才拉着婉若走进了寝殿内。
皇帝这些天一直都是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情况一直不大好,此时难得有片刻清醒的时候。
皇后跪在地上,捧着那文书正在义正言辞的控诉谢羡予的罪行。
“那青州和京城距离千里,怎会突然之间就让瘟疫在京中蔓延?这其中若非人为,臣妾绝不相信,因此派人彻查此事。”
“这些天,陛下昏迷不醒,那乱臣贼子便一手遮天,一边纵容瘟疫在京中扩散,一边操纵禁军大肆杀戮染病的百姓,只为了让宣王罪加一等,让陛下动怒,废掉宣王,趁机拥立齐王做太子,这狼子野心,已经明目张胆!”
皇帝靠在引枕上,浑浊的眸子看着谢羡予:“是你做的?”
谢羡予拱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不曾做过。”
齐王也立即道:“是啊父皇,小谢大人这些天一直守在父皇的寝殿外,时刻戒备,以防外人生事,寸步不离,都没出过宫!”
皇后冷笑:“何须他亲自出宫,只要命令传下去,自有人为他办事。”
皇后说着,便将那文书送到皇帝的眼前:“还请陛下明鉴,这便是罪臣谢羡予煽动内乱,蔓延瘟疫,草菅人命的罪证!”
皇帝接过那文书,打开看了一眼。
皇后还在急切的说着:“这上面可是明明白白的印着他的私印的,可见是他亲自下令,其心可诛!陛下切莫再受他蒙骗,冤枉了宣王!”
苏言脸都白了,一脸惊悚的看向谢羡予。
谢羡予眉头微蹙,他的私印?
他转头看向婉若,婉若无辜的看着他。
皇帝脸色渐渐难看,皇后眸底一亮,隐隐觉得胜利在望。
可谁知,下一刻,皇帝直接将那折子砸在了皇后的脸上。
“放肆!你当真以为朕要死了,老眼昏花,连这点真伪都辨认不出吗?”
皇后被砸的头发都散了,神色仓惶的看着皇帝,顿时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皇帝一时动怒,又咳嗽了起来,王公公立马上前去给他拍背顺气:“陛下息怒!当心龙体啊!”
皇帝缓了许久,才顺过气来,指着皇后的鼻子骂道:“朕还以为你该自省过了,安分守己,没曾想还如此嚣张,用个假印来栽赃嫁祸!”
皇后脸都白了,僵的说不出话来:“什,什么……”
“谢羡予的私印是个样子,朕比你清楚!如此冥顽不灵,到了今日还敢造孽,朕就是对你和宣王太宽厚了!”
“不,不是的,这怎么可能……”
皇后急切的想要辩解,可谁知一回头,却突然看到了站在谢羡予身后的许婉若,脸瞬间僵了。
她怎会在这?!她不是应该已经跟着李璟昭逃了吗?!
皇后仿佛遭到暴击,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被耍了!
皇帝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厉声道:“传朕旨意,立齐王为太子,宣王涉嫌谋逆,夺去爵位,幽禁宣王府,终身不得出!”
皇后身子一个踉跄,瘫坐在了地上,面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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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凉使臣团已经离京,车马在官道上疾驰。
李璟昭坐在车内,神思不宁,脸色凝重。
“殿下为何着急走了?不再等等白姑娘?”
李璟昭声音很冷:“她不会来了。”
他在城门口等了她一个时辰,她迟迟未到,谢羡予还在宫中,尚不知情,自然不会是他扣下的,唯有一种可能,她耍了他。
倘若要跟着他逃是假的,那昨日给他的私印,想必也是假的。
可私印已经被送入宫中,到了皇后的手里,今日此时,皇后想必已经拿着这个假印做的文书向皇帝举证。
后果可想而知,宣王已经是必败的死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