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若捏着药碾子的手一紧:“怎么处置?”
“烧干净。”
婉若脸都白了:“你们简直,草菅人命!”
如今几乎半座城的人都已经感染了瘟疫,这是要杀多少人?!
“青州瘟疫之时,陛下都下令派医官前去救治,如今京中瘟疫,这才几日,你们竟敢如此草菅人命?!”
“这是上头的吩咐,谢少夫人也别为难我们,否则耽误了大事,谢少夫人也担待不起。”
为首的小头领冷哼一声,直接下令:“全部抓走!”
“你们住手,我已经快研制出治疗时疫的方子了,再等几日,三日,最多三日,我定能想法子治好他们!”
婉若拦在了他们前面:“让汪统领来见我,我亲自和他说!”
“汪统领哪有空闲见你这妇道人家?赶紧走开!”禁军横冲直撞的就要闯进来。
却在此时,忽然听到一声厉喝:“住手!”
却见李璟昭沉着脸大步走了进来。
“你是什么人?”禁军吼道。
李璟昭拿出一封银票递给为首的头领:“劳烦再宽限几日,我们定不会让这些病人到外面流窜。”
那头领看一眼这银票,眼睛亮了一亮,收了钱,冷哼一声:“行,你们这处我就宽限三日,最多三日!”
然后带着人乌泱泱的走了。
“你没事吧?”李璟昭连忙问她。
婉若白着脸摇头。
“你放心,他们拿了钱至少三日内是不会来了。”
婉若却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脸色难看的很:“只是不来锦尚堂,别处的病人不照样在抓?”
这帮禁军出了锦尚堂,便又立即去抓旁人,但凡有敢反抗的当场就杀了。
若真的如此草菅人命,得死多少人。
李璟昭眉心紧蹙:“这禁军当真是无法无天,只怕是眼看着皇帝病重,想要将瘟疫的事闹大,逼皇帝尽快立储吧。”
如今皇帝病重,立储之事至今悬而未决,朝中看似平静,实则各方势力都已经开始了最后的博弈。
不用想也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必定也只是夺权的工具,这些无辜的百姓,也注定了只是牺牲品。
婉若看着满殿痛苦的满目狰狞的病人,袖中的手攥紧。
李璟昭沉声道:“这场瘟疫是斗垮宣王的利器,只有闹的更大,才能让陛下更愤怒,对宣王更加失望,这立储的节骨眼上,用这种手段,可真是高明。”
婉若冷声问他:“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你心里很清楚不是吗?时至今日,你还看不出来?这场瘟疫由谁操纵?如今京中,能有如此权力做这件事的,狠得下心做这件事的,又有谁?”
婉若面色紧绷,握着药碾子的手都紧了紧。
李璟昭神色微凝:“我知道你嫁他并非你所愿,你被他强娶,丢下了自由,也不能再随心所欲,他倘若真的在意你,也不至于向这些无辜的百姓下手,他难道不知道,你是个大夫,医者仁心?”
“我就要回北凉了,可我真的放心不下你,你被迫和这种心肠狠辣之人在一起,往后又该如何?”
婉若沉默了片刻,放下了药碾子,抬眼看他:“所以你能帮我吗?”
第144章她在等他
“我能帮你离开这里,我知道你并非能困于内宅的笼中雀,你医术高明,又会经商,你有仁心,又有锐气,如何能被他困在那谢府内宅里磋磨岁月?更何况还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
“京中戒严,如何出得去?”
他目光诚挚:“谢羡予如今为了夺嫡守在皇帝身边,根本顾不上你,我过两日就要离京,适时我能带你一起离开,逃出去。”
婉若看着他,目光殷切:“当真可以吗?”
“自然,我会护着你的。”
婉若眼里多了几分憎恨:“可他害我至此,又如此草菅人命,怎能半点代价也不受?”
李璟昭眸底微亮,她果真是恨他的。
去年在猎场,她破釜沉舟也要离开,却被他生生抓回去,如今谢羡予草菅人命,将染了瘟疫的病人肆意杀害,更是触了她的逆鳞。
她怎会不恨他?
“现下要离开,可京中他的势力太多,想要顺利离京,若是能有他的文书,自然是畅通无阻,万无一失。”
“文书?”婉若眸光一闪,“他现下在宫中,你的意思是,印章?”
“是了,哪怕是伪造一份文书,只要有他的落印,这一路走出去,都会畅通无阻。”
李璟昭试探的看着她:“你若是能想法子拿到他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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