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忪一下,抿着唇解释:“我没碰你,只是把你放溪流里缓过了药劲。”
她垂下眸子,声音微哑:“多谢你。”
她有些仓惶的扶着石头站起身,却忽然发现自己衣裙的束腰被扯坏了。
苏言眼里闪过一抹心虚:“可能是抱你下水的时候不小心扯到的。”
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捡起地上的那件披风,脚步虚浮的往回走。
苏言眉心紧蹙,也起身跟了上去:“你现在回去皇后怕是也不会放过你……”
她脚步顿住,扯出一个讽刺的笑:“不然我还能去哪儿?”
苏言哽住。
她早就没有退路了。
“我……”苏言张了张嘴。
她转过身来,看着他,一双眸子已经清冷:“今日之事多谢你,本不该将你牵扯进来,皇后那边我自会应对,苏大人不必和我这种人牵扯太多,以免惹上些是非。”
苏言僵立在原地,她这是明明白白的在和他划清界限。
她垂下眸子,拢了拢肩上的披风,转身脚步踉跄的离去。
陈清函走得远了,一个小厮才匆匆赶来:“大人,小的方才瞧见宣王妃独自往营地去了,大人你……”
苏言目光冷淡:“她如何与我何干?”
“是……”小厮没敢再多问。
苏言盯着她离去的方向,袖中的手松了又紧,冷声吩咐:“你派人去盯着。”
“是!”
陈清函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里,宫人见她回来都吓一跳,采莲更是急疯了。
“王妃你去哪儿了?在行宫奴婢就走开一会儿回来就不见你的人……”
采莲猛一看到她披风下凌乱的衣裙,脸色都白了。
陈清函没有解释,只道:“拿笔墨来。”
次日清晨,皇后便召见陈清函。
“你好大的胆子!本宫听宫人说你昨夜半宿没在,你去哪儿了?”皇后阴着脸问。
镇南王为此大发雷霆,认为皇后戏耍他,皇后现在恨不能将坏事的陈清函杀了泄愤!
陈清函抬眸迎上皇后的视线:“我去了哪儿,皇后娘娘不知道吗?”
皇后眼里一闪而过的心虚,立即拔高了声音:“放肆!你这是在质问本宫吗?!”
“昨夜我喝了娘娘送的酒,就神志不清,被送到了镇南王的营帐里。”
陈清函一字一句的开口,毫不遮掩。
“你胡说八道什么!”皇后怒道。
“皇后今日召见我,是为了把我再送一次,还是为了把我杀了灭口,以免损了皇家颜面?”
皇后被她说中心事,脸色越发的难看。
“我已经写下了遗书,交给了宫外的心腹之人,若是我消失了,或是死了,或是送给了镇南王,皇后娘娘就该担心,那封遗书公之于世,娘娘的颜面和宣王的颜面又该往哪儿存。”
“你好大的胆子!”皇后怒极,“你这和本宫说话的态度?”
“我今日若是做小伏低,娘娘不也照样不会放过我吗?”陈清函笑了一声,有些凄厉,“我这烂命一条,早就不怕死了。”
皇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没曾想如今还能被她拿捏!
“昨日之事,我会当什么也没发生,娘娘也该当没发生,如此才能平安无事,否则,我这条烂命死了便死了,皇家出了这样的丑闻,娘娘便是不在意颜面,想必陛下也不可能放过!”
皇后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脸色阴沉至极:“你,你!”
“妾身告退。”
陈清函福了福身,转身退下。
皇后气的直接砸了手边的茶杯:“混账!”
陈清函才走了不久,宫人便战战兢兢的前来通传:“娘娘,镇南王来了。”
话音方落,镇南王就大步直接闯了进来:“皇后这是戏耍本王?”
皇后变了脸色,慌忙道:“本宫哪敢戏耍王爷,后来找你的那个小太监绝非本宫指使,她后半夜去了哪儿,我也不清楚……”
镇南王脸色难看的很,那女人中了药,昨夜从他营帐里消失,那必然是便宜了别人!
“王爷何不想想,王爷手握重权,这朝中还有谁敢和王爷作对,坏王爷的好事?”
镇南王脸色铁青。
如今朝局混乱,本该是他大显威风之时,可偏偏处处受人掣肘,他如何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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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角声被吹响,浩浩荡荡的队伍拔营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