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下:“你怎么哭了?”
她眼睛泪汪汪的,哭的可怜巴巴:“我有些害怕。”
他见她这样有些手足无措,他又没哄过女孩子,想要送自己的帕子,又觉得于礼不合,像是私相授受。
可不送她又哭个不停,这女孩子怎么这么难哄?
情急之下,他忽然看到了旁边小摊上的糖葫芦,立马找小贩买了一串,然后递给她。
她愣了一下,泪汪汪的一双杏眼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喏,吃了就不许哭了。”
她一点也不饿,也不那么喜欢吃糖葫芦,可不知怎的,她鬼斧神差的就伸了手,接过了糖葫芦,然后真的再也没哭了。
他隔着树枝牵着她,逆行穿梭在熙攘的人群里,夜空里烟花绽放,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她泪蒙蒙的眼睛里,却只看得到他。
忽而画面一转,十里红妆,八抬花轿从朱雀大街走过,官兵开刀,锣鼓喧天,熙攘的人群涌簇在街市的两边,争抢着队伍里的宫人们撒出来的喜堂和铜板沾喜。
一个浑身狼狈,衣着破败的男子挤进人群,脸色灰白的看着大红的花轿从他眼前热闹的走过。
他已经被诬下狱,夺了功名,毁了前程,走出大狱便拿着自己攒起来的最后一点银两,不远万里追来了燕京城。
他也不知是来做什么,或许只是不死心,或许是想要找她问个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此时亲眼看到这奢华又气派的花轿,如此权贵的大婚现场,他被官差驱赶,拦在路边,他双目猩红的看着那花轿渐行渐远,痛不欲生。
“陈清函,你好狠的心!”
苏言猛然惊醒,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不成?方才怎么叫你都不醒,吓死我了!”
柳卿如连忙拿帕子给他擦额上的细汗。
苏言脸色灰白的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撑着额头,支在两腿上,平复了好一会儿。
“你怎么来了?”
柳卿如轻哼一声,声音娇软:“你还问我?你都多久没去看我了?你不来,我只好来找你了,看你是不是另寻新欢了。”
苏言抬头,看着她娇媚的眉眼,忽然觉得陌生。
他拂开她的手:“以后你别来了。”
柳卿如面色一僵:“你什么意思?”
苏言拉开抽屉,拿出两张银票:“这些银子已经是我全部积蓄了,你拿去赎身,往后另寻前程。”
柳卿如指尖一颤,眼睛倏地红了:“我是等着你给我赎身,等你接我回家,我不求做你正夫人,便是做个妾,也不行吗?”
“我早说过的,不娶妻,也不纳妾,卿如,你若是想好好过日子,便另寻他人吧,我不值得。”苏言神色冷淡,全然没了平日里半分嬉皮笑脸。
“为什么?我跟了你一年了,我以为……”她泪如雨下。
以为她是不一样的。
苏言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心里却激不起半分的涟漪:“卿如,我们早说过的,好聚好散。”
柳卿如看着他这般无情的样子,心脏刺痛:“你嫌我出身风尘是不是?可我从接客的第一日就跟了你,我从不曾和别人……”
苏言扯了扯唇角:“我自己就是一滩烂泥,有什么可嫌弃你的?只是腻了。”
柳卿如瞪着通红的眼睛,浑身都颤抖,最终扬手一耳光扇在他的脸上:“混账!”
然后转身走人。
苏言立在原地,受下了这一巴掌,神色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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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猎这一日终于还是到了,浩浩荡荡的队伍从燕京城出发,直奔燕回山的皇家猎场。
婉若和秀珠同乘一车,两人探头在车窗口往外看了看后面延绵不绝的车队。
“怎么这次的春猎比以往更盛大些。”秀珠惊诧道。
“听说陛下寿诞将至,不少外地的藩王都回京为陛下贺寿,正好也能赶上这次的春猎,所以格外盛大些。”
此时队伍还在汇合,婉若往外又看一眼,忽然发现了宣王府的马车,她都愣了一下。
车窗打开着,马车经过的时候,她正好看到了陈清函。
“宣王不是还在被查吗?怎么宣王府的内眷也能参加围猎?”婉若惊诧道。
符弦守在车外,闻言抱拳解释:“宣王还在诏狱里受审,皇后娘娘让宣王妃出来随行伺候,陛下允准了。”
一个女眷的确也算不得什么,出来也没什么意义。
但婉若觉得意外的是,皇后竟这般大费周章的特意让陈清函随行?
谢羡予策马过来,走到了车窗口的位置:“一会儿要启程了,我得去前面伴驾,你若是有事便找符弦,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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