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那个人,已经想了整整一辈子了。
柳松文疑惑又警惕的看着柳松涛:“父亲马上回来了,你打算对我做什么。”
柳松涛伸手将空盘子一个个掏出来:“二哥向来都不是个善于思考的人,还是莫要想的太多,弟弟明日会再过来的。”
听到这话,柳松文嗤笑一声:“我便知道你不敢对我做什么,否则祖母和母亲都不会放过你,我明日要吃聚合斋的拿手菜,你告诉他们低于十金的食材莫要送给我。。。”
柳松涛深深的望着柳松文,眼中闪过一抹让人看不清的情绪:“二哥,我走了。”
柳松文摆摆手:“读个书将脑子都读出晦气了,快走快走,莫要惹我晦气,明天再来些酒,至少要十八年的女儿红。”
柳松涛出了门,一路上就听路边不停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柳松涛一路走到成衣店,将自己脏污的衣衫一并换下来,找个僻静的地方将衣服连着食盒全部烧毁。
之前草丛中那哗啦啦的声音迅速退去,只有柳松涛望着不断窜起的火苗喃喃自语:“二哥,别怪弟弟,事情由你而起,也应该由你而终。”
柳家从没有不臣之心,也不该因二哥将所有人拖下深渊。
这个父亲作不了的决断,便让他帮父亲做吧。
跳跃的火光映在柳松涛脸上,他的脸色显得忽明忽暗,两行清泪从眼角不断落下,无声的渗入脚下的土地。
不能如上一世那般,只因为那几个人的愚蠢牵连所有人,他至少要保住大哥,让柳家能够传承下去。1
可惜,他回来的还是晚了一步。
余天星最近消停了不少,甚至在尽全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余光忽然送去御驾亲征。
边疆有战事,柳元帅去应付就好,为什么要他去。
他可是皇帝,余光休想用这样的方式害他的性命。
柳家那些成事不足的东西,若不是那些废物没将事情办妥,他如今也不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芳华殿
贺相对余光拱手:“殿下,听说柳元帅已经距离皇宫越来越近,您看。。。”
余光轻声笑道:“元帅离家多年,劳烦贺相和兵部尚书一起带着圣旨,去迎柳将军进京便是。
如今柳府已毁,老夫人和元帅夫人缠绵病榻,柳将军夫人双腿坏死,一家女眷都住在公主府,本宫索性将公主府借给柳元帅暂用便是。
也免得柳元帅无处可去,心中惴惴。”
那柳家三代婆媳如今都只是吊着一口气,她倒也没必要同一些将死之人计较,免得落下一个没有容人之量的坏名声。
余光的决定同自己之前预测的倒是相差不多,贺相赶忙抱拳应道:“臣领旨,微臣替柳元帅感谢公主体恤。”
余光点头:“既然相爷喜好代替别人说话,便替本宫接待柳元帅吧,顺便安排下柳元帅护送陛下御驾亲征的相关事宜。”
贺相脸色越发难看:“殿下已经决定好了?”
长公主居然真打算让陛下去送去死。
余光对贺相露出招牌式的微笑:“相爷觉得本宫是在说笑,还是说相爷打算做那当表子立牌坊的事,担心这会污了相爷的名声。”
知道余光不高兴,贺相当即找补:“臣并无此意,只是公主送陛下出征怕是于礼法不合,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余光笑的温柔:“难堵就不堵,礼法这东西本就是约束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总不能别人说本宫就不做了。
难道将来本宫真打算登基,却因为有人说,本宫就要将皇位再次拱手让给他人么。
若相爷真抱着如此迂腐的心思,那本宫到真是要怀疑,相爷是否能教出合适的继承人了。”
贺相被余光说的一句话都插不进去,最终只能低下头:“殿下教训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