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几天,马良果然又来了。
这一次他看着比上次来还憔悴,一瘸一拐的,像是受伤了。
他一来就给房婶儿跪下,说让她看在先前夫妻一场,救他一命。
房婶儿说你也没杀人,丢命不至于,受点儿罪罢了。
你应得的。
马良是个聪明人,他一听就知道房婶儿已经什么都清楚了。
但他面上还是要装一装。
他说他愿意伏法,愿意认错,愿意接受法律的审判。
只求别再这么装神弄鬼的折磨他了。
马良将帽子摘了的那个刹那,连我都吓得险些叫出声。
只见他的脑袋已经不剩几缕头发。
露出的头皮上是新旧叠加的血痕,有一片头皮已经被揪掉了,血红血红的,都发炎了。
他又把裤腿也撩起来,小腿上也同样是多条血痕,破损的毛囊上全是血点。
显然腿上的汗毛都被一根根的拔掉了……
马良将我们的表情看在眼里,苦笑一声,说还不止这些。
昨儿上着课,他莫名其妙的就踩空了,从讲台上滑了下去,直接在地上劈了个叉。
他一边的子孙袋磕到了讲台的边上,疼的他也顾不得什么脸面,当着学生们的面就捂住了下面。
那个狼狈的模样,现在想起来他都恨不得一死了之。
然而他说了这么多,师父跟房婶儿也没有出手的意思。
问就是那句话,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等马良走了以后,我问师父是不是真的不打算管他了。
师父说管还是要管的,但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马良这个人报复心强,到时候好了伤疤忘了疼,知道了是谁整他,绝对会出阴招报复的。
我一听,还以为师父已经知道是谁整的马良。
但师父说他目前也不确定。
只是方才马良一进门,他就感觉自己耳朵边一阵一阵的发冷。
像是有人刚从冰天雪地的外面进家,趴他耳边说话。
满身的寒气都扑在了他一边的脸上。
等马良走了以后,那阵寒气也跟着消失了。
房婶儿这儿这么多辟邪的物件儿都没能拦住这团寒气,可想而知它的怨气有多大。
师父猜测,这应该是陈燕妮找道上的人想的办法。
但就像老仙说的,这样超出职责范围内的帮忙,就是坏了规矩。
正派的同行,不会给一个小姑娘出这样的主意。
为了不让陈燕妮越陷越深,师父正想着找个理由把她约出来谈一谈。
不曾想,没过几天,她却自己找上门了。